到你这个地步,若是身死可就得不偿失。想要再回仙道,可就千难万难。昔日被你所杀之人皆会化作业障,阻你求仙之道。
然,云行雨云淡风轻的收了赤刃。
人说吾道不孤,吾说无道不孤,惜在吾辈赤诚。不使后来者绝路,倘若云某命该如此,也是云某应有的劫。
劫过则结解,不解何来通达?
温娘若还在,想来也不会反对。
毕竟……
神沇见状不语,那扇子又被他拉出来有一搭没一搭的打量,看似看扇面,实则啥也没看。
确定?
云行雨微不可查的颔首,他确定。从未有一刻如此的清醒自己想要什么,也从未有一刻内心如此的平静。
复起,波澜。
坦白讲,过去师父让他跟在素鹤身边他不懂。或者说,不是不懂,是不想去懂。
甚至,打心里还有几分看不上。
可时间久了,有些东西它就变了。
渐渐的,也懂了那份良苦用心。
人是念佛的,婆罗天也是念佛的。念的是不是同一尊佛不好说,但一笔写不出两个佛字。
不管是从生到死,还是从死到生。
终归,讲的是怎么去做。
而不去做,他又如何证得真伪。
如何,证得此心所向?
不求一个结果,又要如何面对温娘的等待。
不做,呵……天知道。
眼看着几人主意已定,神沇也不打算再劝。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何况这几个死了与自己利大于弊。
毕竟,有的人可以死。
可有的人,还得继续活。
死的人从此不管人间事,但活的人得面对。不止要面对,保不齐什么时候还得九死一生。
顿时,扇子半遮半掩,睇眸掠过他们每一人,道:“随本君来。”
说罢,收了扇子潇洒的走。
缺云子他们几个听罢,终是松了一口气。
随即,快步追上。
唯有半边梅立在原地,倒不是他不想走,而且他走不了。
心知这是神沇给的教训,他也只有咬牙笑笑的受着。谁让自己多管闲事,坏了人家的计划呢?
虽然目的相同,可末了总会引来某人的怨怼。
垂眸看着那条废了的胳膊,一边冷笑一边抽着冷气:“……来真的呀?啧啧啧,下手真黑。”
话音刚落,那老梅噼里啪啦又挨了一顿雷火紫电,树上雨雪冰霜,树下水深火热。
顿时,他整个人就不好了。
直挺挺的倒下,两眼望向悬崖峭壁的草,随即痛晕过去。
而在他们走后,沇水河亦愈发的汹涌,时不时从河里传出恶嚎。凄厉之声,不绝于耳。
连着两岸,不知不觉就被烟雾笼罩。
知道的是沇水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世外圣地。
只不过,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最后都成了沇水河的养料。
而这一切被偷偷回眸的罗旦看在眼里,不说三魂吓走七魄,那也是半半折,手脚冰凉不说,脸还吓得毫无人色。
也不怪他如此反应,毕竟沇水河这种古老的传说通常只在宗门的典籍里,一般人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更不可能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