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窗里目睹郑一这幅蠢货模样,陈攻觉得实在想笑。可是一大早被他又一顿折腾,陈攻倒也笑不出来。
——“你他妈今天倒是打扮得西装笔挺人模狗样!”
——“倒是老子蓬头垢面的像只秃了毛儿的鸡!”
“蓬头垢面”这个说辞,陈攻觉得就是郑一故意在跟自己寻衅抬杠——从车窗反射着郑一的影像来看,陈攻觉得郑一分明就挺帅的——虽说头发凌乱了一点,但也抹杀掉了平日里充满距离的精致感,反而像个稚嫩的高中少年。
陈攻没忍住多看了几眼——郑一还在摇来摆去,陈攻觉得实在好笑,甚至有股冲动想把这段录下来。平日里人模狗样的郑监现在丢着盹儿——发到部门群聊里面一定特别好笑。
可是,关系不是朋友,所以这玩笑便轮不到自己来开。
车子开出隧道时,光线的反射效果也消失了——窗外是疾驰向后方的城市,因时间还太早的关系而显得人迹寥寥。
少了得以取乐的画面,陈攻有些微微的失落。
索性也抱了臂,眯起眼睛补起了觉。
补了没片刻,困意刚刚把神识变得迷离起来,陈攻感受到肩头上突然被施加了一份力道。
陈攻睁开迷离的眼,视线聚焦在郑一的头顶心上,再向下些是睫毛,鼻梁,微张的嘴,被衬衫领口掩映的脖颈……隔日的男士香水尚有不易察觉的一丝余味,混合着郑一那股特有的混蛋气息,盈盈侵入陈攻的鼻腔。
软软的头发扎在陈攻脖颈处,让刚睡着的陈攻又清醒了回来——早已被养成了惯性的厌恶情绪也一并清醒,陈攻伸手准备拨开郑一的头。
伸到一半时手的动作停顿了片刻,陈攻觉得还是大方地借他肩膀一用比较好——摇来摆去地郑一也没办法好好补觉;回头因缺觉而产生的一切情绪成本,还不是要自己来承担?
陈攻把手收回了身侧去,只别过脸向车窗。
从后照镜里看到这一幕的司机大叔嗤笑了一声:“兄弟俩关系挺铁啊!”
陌生的人善意调笑,刻意去辩驳澄清机既没必要又会让人陷于尴尬,陈攻于是只点了点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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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和弟弟他们通宵去唱K,被邮件提示音吵醒爬起床的时候已然是下午2:24。
秋芒睡眼迷离地摸过在床头充电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