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陈年了?两个礼拜前不还带出来玩儿吗?”朋友拍拍郑一肩膀:“换了也好啊。虽然兄弟我不弯,但也能看出来那小羊心眼儿多——你傻,你得找个傻的,才不会被人家给你上了套儿!”
郑一“嗤”地一声笑:“傻不傻的……套儿还是得记得上——安全呵护!”
贫完了嘴就跑出了包厢。
工作日的三里屯街头也照旧是人流涌动。成双成对的小情侣们招摇过市;超跑轰着引擎声从卖煎饼果子的小摊前跑过;卖花的小妹妹和卖花的老奶奶抢着生意。
每颗人间烟火都显得明媚可爱。
郑一也跟着不知道哪一间商铺里放着的音乐摇着头晃着脑。一脸潮红——不是酒精的作用,而是惦记着即将来接自己的陈攻。
又迅速地嘬完一支烟,从包里摸出漱口水来涮了涮嘴巴,郑一抹完嘴,对着手机摄像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尊容——“帅爆!”
一辆车就这么停在自己面前——陈攻的车。
郑一绷着嘴克制着一脸坏笑,拉开副驾坐了进去。
车里冷气充足,陈攻摁着手机导航,没抬头看自己,郑一猜他也害羞。
“你家小区名儿?”陈攻问道。
郑一倚醉卖醉:“不记得了——你先开吧!”
“开去哪儿?”
“哪儿都行。”
后面的车已经在按喇叭催促了,陈攻不好再停留,便发动了车拐上工体北路。
两人都不说话,车里暧昧的空气混杂着躁动和安静;陈攻仔细看着路,郑一仔细地看着外面的车流。
顺着工体北路挂着低档挪了两三公里,郑一才开口发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这话……问得倒像陈攻是个趁人之危的流氓,“你家——你说地址,我送你回去。”
郑一撒泼儿:“我又不想回家了——我要去玩儿!”
“那你想玩儿什么?”陈攻明知故问——自己不好意思开口的话,他想让郑一说出来。
郑一一副醉态,含糊着耍赖:“都行。跟你就行;咋玩儿都行。”
这话说的既含糊又明白,听完陈攻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气郑一惦记自己又不肯明说,又气自己比郑一还磨叽——早不是初心者了,可此刻心情却像从没发生过一般紧张又羞赧。
但转念又一想:你不肯明说就罢了;反正这关头你醉着,就算趁了你之危,隔天清醒了也能把锅全甩给喝多了撒泼的你。
“去开房”三个字含在嘴里绕了十来圈儿,最后决心一鼓作气。陈攻刚想说出口,郑一那边来了个电话。
郑一挂掉,转回头来直勾勾地瞅着陈攻:“你想说啥?”
再而果然有点儿衰,陈攻磕巴了几下,吸足了气酝酿了一下“渣男口吻”,话将脱口时,郑一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郑一挂掉,转回头来继续直勾勾地瞅着陈攻:“啥?”
三而竭。主张“保持距离”的理智在这个片刻内打败了“不能恋一场爱总能打一场炮吧”的感性。陈攻摇了摇脑袋:不了不了,送郑一回家。
这时郑一的电话又响了。
这次接了,郑一对着手机咆哮:“我他妈这边事儿都快成了你丫打什么电话!”
陈攻听完有点儿心累——得了,这下不用自己开口了,郑一揣着啥心思现在被他自己说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