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又不想在陈攻面前哭——小三岁已经是天然弱势了,动不动再在陈攻面前掉个眼泪,怎么当个“强大的一”、怎么给陈攻安全感?
走到这步田地,郑一也认栽。
如果没有那一次公放杨翊的语音,陈攻也不会对自己的防备心这么大,或许对自己的好感就能多一点。
没错,陈攻对自己也有好感——郑一明白。
郑一也是男人,换位思考一下陈攻的心思也并不难懂:能把又自律又难搞的陈攻拐到愿意和自己“玩儿”的程度,就说明他对自己的好感也不少。
这“好感”不少,但是不到能对抗“不信任感”的程度。
可那条语音的事儿,自己一句都对他辩解不了。
郑一那么丧气地想着,又觉得自己这个贵公子当得可悲——放在封建古代就好了:陈攻他若不肯就从,那本公子就绑了他去;绑到山野里,盖个小别院,金屋藏攻。
可如今法治社会,郑一纵使“恶向胆边生”,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
——我郑大公子就连遭你厌烦的缘由,都是因为想保护你;可机关算尽,也没能得逞。可这世上曾有人害你,羞辱你,欺负你,反倒终究是人家得偿所愿了……
郑一知道这些想法肮脏不堪,可又实在忍不住地想象……甚至对那个视频里油腻的大肚子萌生了羡慕……
陈攻要是对自己有所图就好了——像小羊那样。
如果陈攻设了局,藏匿了摄像头,邀约自己去玩儿;那么即使知道真相,郑一觉得自己也一定会赴约——郑一就是这种人:哪怕知道那是大坑,只要脑门儿发了热,就愿意往里面跳。
但陈攻太简单了,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别的索求。
于是索性赌气似地,郑一抹干净眼泪,拉起衬衫衣角叼在嘴里,抽开腰带拍了一段。
不管三七二十一,丢给陈攻——这下他也有了自己的把柄,至少两厢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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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失心疯的愚蠢举动在隔夜彻底酒醒之后,把郑一的肠子都悔青了。
可是早就超过了三分钟时限——再也撤不回。
过完了陈攻发来的方案,郑一修补了几处小缺漏,传给了三方客户去。
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部门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个人。
郑一一抬头就看到了他,愣了一下,郑一笑着打招呼:“杨翊……什么事?”
“来和你道歉……”杨翊走近些:“不过你不用原谅我。”
郑一笑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