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婕妤便恍恍惚惚地问:“那……陛下,琴师之后,还是不在乎天下吗?”
段西湘轻飘飘看了过来,忽然探出手,将卫婕妤揽入了怀中。
他周身气质似近似远,纵然近在咫尺,却仍令人感觉他远在天边,时时都会飘游而去。
那张薄情的脸在晚霞叠映下显得有些深情。
段西湘低声笑道:“甚儿,记住了,执掌天下之人、立于顶峰之人,不仅在于能做、会做、敢做,也不在于他能将常人做不到之事完就,而在于——只要他已将之握于掌中,缚于茧内,就无人可取代他。皇位是,天下是,一切皆是。”
卫?婕妤?甚,在这个突然而来的暧昧称呼里,满脸通红。
卫婕妤结结巴巴道:“那、那……我有记住,那……陛下的意思是、是什么啊?”
段西湘将他放开,只抽剑出鞘,在霞光下舞了一套剑法。
背对着绯色的落日,云雾做底,风花为伴,剑光犹如星落似雨,隐于霞色,又生于霞中。
良久,段西湘将剑横在身前。
卫婕妤凝神看去,便见得剑身上竟铺满了花瓣。
段西湘修长的手指在剑身上轻轻一拭。
循着花香而来的蝴蝶,便不自主般停在段西湘的指尖,微微颤动它的翅膀。
段西湘幽渊般的双眼里头一回缀满了落霞般的温柔。
他说:“朕的意思是,如琴师这般执掌天下的人,他已拥有一切、亦无不可得之,想要被他喜欢,愚不可及只是下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