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所以如今,你觉值得,还是不值得?”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沉瑜。”段西湘似是叹了口气,“有些路,我选择了,我想如此做。正如你选的路……你与我相同,从不知这些路值不值得,只不过是选择了,所以想如此,一走到底。”

你我皆做不到一走了之,所以只适合一走到底。

段西湘说。

国师便轻声应下这一句话。

他说:“……你真了解我,知道我不能一走了之,所以用这句话来激怒我。”

“何谈激怒,”段西湘好似屈指在桌上轻敲,声音混在零星响声之中,变得有些飘渺,“你在乎,你才会被这句话所激怒。”

卫昭仪隐约听到国师说了一句什么话。

可那句话的声音比任何一句都要更轻,他听不真切。

纵然竭力屏气凝神,却也只来得及听到国师的最后一句话。

国师说的是:“……他应是怕我下毒,竟然自己喝了这碗药。呵……可惜,我云折仙下毒,从不如此。”

话音甫落,国师绕过屏风踏步而出。

正正和卫昭仪卡在窗户里的脑袋撞见。

卫昭仪:……

丢脸的事情并没有被国师拆穿。

夜里被默认侍寝的卫昭仪整理好心情,抱着这次一定行的心态,欢欢喜喜冲进了段西湘的寝殿。

一撩裙子,一把坐在床前,那就是两个字,豪迈。

不仅姿势豪迈,气势豪迈,就连想好的说辞都变得不是那么委婉。

他张口就是一句:“陛下快脱呀。”

然后得到了美人蹙眉当他发疯的下场。

是的。

段西湘完全将他无视,一如往常,不见丝毫惰懒的,又坐在了桌案前——批阅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