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今年春闱放榜后再看看吧。”栗谨仁私心里还是不太赞同这种学法,把一个个鲜活的学生教得木讷讷的有什么意思。
但要是当今就只需要这个录用人才方式,他也不得不妥协,总不能让书院里的学子,一辈子考不中吧。
说到这里他不想再继续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提了一件让两人都轻松的事:“不知道孟方荀今年是否能够考个案首回来?”
山长想到今年的学政是苏州府的人,心就凉了半截:“很难。”
“倒是七贤书院的那个钟逸尘很有可能是案首。”
不是左正谏不信任自己的学生,而是他知道自家学生的文风实在不符合那苏州府学政的喜好。
这科举不仅仅靠学问,有时候运气也很重要,要是恰巧得了学政大人的眼,落判的卷子都有可能判过。
钟逸尘是苏州府的夫子守着教,教出来的,写出来的文章一定讨学政欢心。
好在孟方荀本就不是一个争名好利的,他是个只要能守成在前三就很满足的人。
案首左正谏不指望了,但二三名再怎么说孟方荀也能给他争一个回来。
栗谨仁一想也是,便跳过了案首:“其他学子呢?”
“我看丙班的章秉文还有我们乙班的许怀谦这几人,最后两个月都在跟孟方荀学做学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希望?”
栗谨仁虽然有点不太喜欢许怀谦他们几个,当初顽劣到将他气晕过两回,可不得不说他们还是挺努力的。
最后两个在书院里那股努力的劲还挺震撼他,顽劣是顽劣了点,但对学习的拼劲还是有的。
尤其是裴望舒原来那般不学无术之后,竟然都跟着坚持了两个月,实在是让他刮目相看。
“章秉文可能还能吊个车尾,”左正谏摇了摇头,“其他几人火候差太远了,只临时抱了两个月佛脚,就想科考一举考过,要是科考这么好考,我们二位还在这里愁什么呢?”
许怀谦几人在书院里刻苦学习的场景,左正谏都是看在眼里的,但他依然觉得他们几个人不太行。
章秉文是因为他祖父自身就是夫子,从小基础打得好,但因为太中规中矩,没什么灵气,说他能吊个车尾都是因为他觉得他小小年纪,能有这么扎实的学问不错了。
而剩下的那三个嘛。
不是左正谏骂他们,实在是太差了!
裴望舒他就不说了,压根没可能。
段 言那手字他就担心学政连看都不想看他的考卷,直接给他判落了,许怀谦的字倒是写得漂亮,可答题太过于假大空,不切实际,都难。
栗谨仁听后叹息了一声:“可惜了,许怀谦那一手好字。”
左正谏也是叹息,苏州府的人极爱书法,很多学子从生下来就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为的就是练出一手好字,能够在科考的时候让主考官注意到自己。
他们永安府都是些穷学生,读书已经让他们家里捉襟见肘了,那还有多的纸墨让他们去练字;即使有几个字写得好的,也是家里有钱吃喝不愁,学来献宝,跟科考的关系不大。
而许怀谦的字不同,字迹飘逸潇洒又遒劲有力,笔锋柔而不软,锋而不利,让人越看越舒服,越看越舒服。
私底下左正谏还收集了几篇许怀谦写的文章,忽略文章的内容,让家里的小孙孙当个临摹贴也不错。
如果许怀谦学问稍微扎实些,凭着这手好字,都能让他挂个吊车尾,可惜了,可惜了,还差一点火候。
就差那么一点点火候。
左正谏也是憋屈得很,要是许怀谦提前来书院一年,凭着他那股病弱都能努力的劲,他都能让许怀谦这次考过,可惜两个月的时间还是太赶了。
不过没关系,这次先让他长长经验,等到明年再下场的时候,就不会这样着急忙慌了。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许怀谦在号舍里简直被折磨得骨瘦形销,本就是不是多胖的人,出来的时候更是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
跟穿越之初没什么两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