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她还拖着行李箱从韩旌身边路过,按常理,体温不应该降得这么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人能拖着自己的尸体到处走吗?或者这个女孩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同胞姐妹?她的姐姐或妹妹拖着装有同胞姐妹尸体的行李箱到处走?
这两个猜测简直同样惊悚。
如果不是出了以上两种离奇的状况,那女孩就是在厕所里遇害的,并因为某种原因,她的体温降得极快。
围观尸体的人很多,并没有人认识箱子里的美少女。李土芝给一大队打了个电话,让勘验现场的警员尽快赶来。环顾一下四周,他发现这个女厕所结构非常简单,基本是个长方形的房间,洗手台对面是两个隔间,女厕的门可以反锁。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要杀这个美少女,只需要藏在一个隔间里面,等女孩进来,把门反锁,这里面就成为一个密室了。但问题也就出在这里,凶手要怎么确保受害者进来的时候,另外一个隔间里没有人呢?另外,凶手怎么知道女孩会在这个麦当劳上厕所而事先躲在里面呢?
李土芝和韩旌相视一眼,立刻从对方眼中看见了相同的疑问。
李土芝更加仔细地观察尸体本身,韩旌则闭上眼睛进行更严密的思考,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除非凶手和她一起进入洗手间,当时洗手间内没有人,并且凶手急于杀人。否则……这种地方,绝不是动手的好地方。”
“但她身边没有同伴。”李土芝说,“谁和她一起进入洗手间,需要调监控……但我的直觉告诉我,看监控也看不到那个人,既然这个行李箱藏得下一个人,说不定凶手其实没有埋伏在隔间里面,而是被她自己拖进来的……”他眨了眨眼睛,“那时候我看你帮她提了一下行李箱。”
“当时那个箱子非常重。”韩旌承认,“应该有八十到一百斤左右,如果当时箱子里就藏着一个人,那么那个人身材不高,也不会很强壮。”只有像死者这样身材纤细、韧带柔软的人才能被完全塞进箱子里,但这样身材的人能徒手掐死一个女孩,而且还不惊动任何人吗?
“受害者将凶手藏在行李箱里面拖着到处走,随便走到个地方,凶手钻出来杀了她,再把她塞进行李箱里?”李土芝整理了一下这条新颖的思路,“怎么感觉怪怪的,好像这不是个凶杀案,而是个游戏。”
“说不定……这就是个刺激的死亡游戏……”韩旌嘴唇微动,淡淡地说。“当然,也有可能当时她的箱子里装的不是人,而是别的沉重的东西。也许她和凶手约定在这里见面,凶手杀死她,抢走箱子里的东西,再把她藏尸其中。”
“我还是觉得我的想法对路,”李土芝挥挥手,“什么人会把约会地点约在麦当劳的厕所里啊!这也太没……”说到一半,他突然卡壳,想起自己和韩旌还不是约在麦当劳谈事情,品味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顿时哑火。
韩旌淡淡扫了他一眼,“比起双方约定在一个地方见面,受害者拖着凶手到处走的说法更匪夷所思,不是吗?最简单的往往就是最正确的,很多事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复杂。”他在尸体面前站得笔直,“比起猜测和直觉,细节会告诉我们真相。”
李土芝却没听他拽哲学腔,他看过了尸体,又蹲下来仔细观察那个行李箱,“韩旌,你的指纹在上面,非常清楚,我认得你的指纹,你右手拇指纹路中间有个空缺,那空缺像个心形,很稀罕……”
韩旌皱眉,刚要反驳,李土芝又说,“你说她拖着凶手从你那里经过是想干什么?她知不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他居然根本没把韩旌的意见当作意见,直接就认定箱子里装的就是凶手了。
她肯定不知道几十分钟以后自己就死了。韩旌嘴角微微一动,突然想起她端着食物的时候,曾经用托盘敲了自己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