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蒙特的尸体被挂在一个临时赶制出来的十字架上,这个十字架和基督当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纯粹是因为这个结构用来挂人很合适。
黑夜并不适合打扫战场,但是很适合开篝火晚会。
那一片浩浩荡荡的火把最后汇聚到北21哨所的山头上,让整个山头都亮成了一只大火把。
一开始还有人在音哑地哭泣,当弗里蒙特的尸体被挂起来的时候,整片山岭都传来了欢呼。人们奔走相告,诉说着这一路行来的坎坷和磨难。
木笛声也不再是幽怨和悲伤,而是充满了欢快和愉悦。即便是满地都是尸体,即便是活着的人一个个都缠绕着带血的绷带,依然无法阻止这种快乐气氛的蔓延。
那些俘虏的美军士兵被集中在了一起,接受了排队枪毙的命运——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出声阻止,即便是斑鸠也不行。
火山已经爆发开了,难道又能有什么塞子能将火山口给塞上不成?
就像弗里蒙特临死前所说的那样,和解的道路已经彻底地被堵上了。这才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无关乎仁慈和善良。
从美利坚立国那时候开始,对印第安人的屠杀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这世上如果真有上帝的话,他在过去的三百年时间里没有阻止过白人,劝他们善良,凭什么现在又要回过头来反劝印第安人,让印第安人要善良?
枪毙进行得很快,十多分钟就完成了。
但是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后,还能听见有人朝那层层叠叠的尸堆上补枪。
连过年时大家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
斑鸠来到北21哨所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在亮如白昼的火把照耀下,他登上了北21哨所的高地。
这里的山上原本有许多嶙峋的怪石,现在一个个都几乎被炸平了。
巨硬用力地吹起了号角,宣告着斑鸠的到来。
一面黑色的旗帜在冲天的火光照耀下冉冉地升起。
从漫天遍野的山林间,四处都传来人们兴奋的呼号声。
有的在叫:“斑鸠!斑鸠!”
有的在叫:“印第安!印第安!”
还有的在叫:“胜利!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