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是通行卡片的事情,虽然他曾经的经历之中、运气都好得有点过头地在需要的时候接连捡到了各种感应卡以及必须道具,但现在的阿藤比起再赌一次运气、并到处搜找可能有谁遗落的卡片,还不如以和嘉纳合作的方式得到能通行实验楼绝大多数地方的A级卡片的使用权。撇除对方可能中途因故又突然擅自离开的不安定性,但至少以效率上的方面考量的话,再次和嘉纳合作还是算比较有利的──所以在各种层面来说,现在的他也确实需要眼前这个人的协助。

而且和嘉纳相处麻烦归麻烦,但在暂时利益一致的时候,只要不踩到嘉纳这个人的爆点,其实他意外算是个态度宽容而且好说话、不介意一点小小言语上抗拒与冒犯的人,阿藤也觉得只要维持适当的距离、并能恰如其分地去对待他的话,和嘉纳相处也不是困难到他宁愿拒绝合作的程度,所以也没有对于嘉纳的提议太过抗拒。

但阿藤打算要开口答覆时,似乎终于从嘉纳这个人给他的震撼中缓过来了、也可能是信浓意识到对方很高机率并不是他自己担心的怪物,信浓先一步开了口,直视着嘉纳的双眼,单刀直入的开口问道:

「虽然你是这么说的,但这真的是互相利用,而不是我们被你所利用吗?而且在你身分不明的情况下,我也很难确定你真的能提供给我们哪一些帮助──虽然我也承认像你所说的那样,多个人能在有些情况下或许能够起多一份力量就是了,但是在不能确定你加入后的好处多过坏处的情况下,在我身边还有很在意安危的人存在,我也没有那个勇气去冒险。」

大概是很在意嘉纳身上溅上去的血迹、而倾向把对方当作需要戒备的危险人物对待,信浓也坦率的表达了他对对方的疑虑,并以希望得到一个保证般的眼神直视着眼前的这个人。

虽然知道信浓虽然平时就是犬系大孩子的单纯模样、但内在比旁人先入为主的印象还要成熟一点,但看到信浓没有傻呼呼地马上就答应下来、而是还知道这种场合之中对陌生人还要抱有疑虑,作为前辈的阿藤也莫名有点『自己照顾的对象也长大了呢』的奇妙欣慰感觉──而同时他也察觉到,在没有发生『嘉纳扇从圆阵手中拯救阿藤春树』这件事情的前提下,作为一个明明在这种情况下更应该谨慎行事、本性也冷静理智的侦探,他如果答应得太爽快的话反而不自然,于是也吞下了原先到了嘴边的回覆,而是打算先看看嘉纳对信浓的质疑怎么反应再说。

「疑心病真重呢~明明刚刚对着你身边那一位小姐的时候就一副没脑子的样子、毫不犹豫地全盘信赖她的说词了,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比较好骗的笨蛋呢。好吧好吧~既然你都问了,那我就说说让你能够愿意让我加入队伍一点情报吧?我呢~叫做嘉纳扇,如你所见,是这边的研究员哦~等级还挺高的那种、超厉害的A级研究员,这里也有不少地方是需要A级权限才会开启的门,如果你们也打算逃离这个已经被封闭的实验楼的话,光是这点我就有那个价值和你们合作了,不是吗?况且,我也知道你们想要找到的那个特殊武器放置的位置哦~心动了吗?」

虽然嘉纳揶揄了一句,态度自然非常的贬低了信浓,但就和阿藤所知的一样,在个人利益没有冲突、也没被踩到地雷的情况下,嘉纳能好说话到让人产生『这个人搞不好是个外表看不出来、十分和善的人』这样错觉的家伙,哪怕说话的方式确实有让人不爽或被耍弄的感觉,但那样轻挑而随性的说话方式反而会不知不觉降低他人对他的警惕心(当然,他故意在话语中混杂一些危险讯息的时候例外)──在这点上,或许信浓某方面来说在言行举止给人的印象与嘉纳这种情况也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以危险性来说,撇除Originβ的影响的话,阿藤眼中的信浓算得上是表里如一、而且十分安全无害的人了,这点上就和嘉纳有绝对性的差异。

「而至于这位小狗君对我可能是失败品的怀疑,我得说我很遗憾还是个人类哦~不是Doll也不是成功的试验品,就是单单纯纯乾乾净净、除了手上手术刀切过不少实验体以外纯洁无瑕的一个研究员!让狗狗君你失望了真是抱歉呐~怎么样,考虑好要不要接纳嘉纳先生我了吗?」

而不知道阿藤对此的评价,嘉纳只是以他一贯乱不正经一把的随便口吻,在同时混合了可以让人安心与让人警戒的情报的说法,在自己有利用价值之后,又澄清了自己在生物层面上是无害的这件事情,这样真情实感似地推销着自己。

「确实在这里很多地方是需要权限认证卡片,目前在『脱离实验楼』这方面,我们的目标确实是一致的──考虑到这点,暂时相信您也是不是不行。」

信浓似乎因为有点在意自己被喊成『狗狗君』而小声嘀咕地重复了那个称呼、没能马上回应,阿藤就自然地代替他接了嘉纳的话,明确的表示可以暂时合作之后,他稍微一顿,提出了自己这边的要求:

「但丑话说在前头,我们这边还有其他同伴打算要带着一起脱离这里。虽然也才刚相识不久,但我有在彼此互相帮助的情况下、带着他们一起离开的决心。如果您想和我们一起行动,就请接受我到时候得多带着其他人逃离的这点附加要求──当然在找到紧急逃生出口之前,我会另外找适合他们安全待着的场所先安置他们,并不会全程带着他们一起行动,但我想得先告诉您、让您有个心理准备才行。」

阿藤说的自然就是现在还停留在观察间的仓知他们,虽然他知道他们到了后来都有各自尽自己的一份力量、聚集了那些力量才成了他们最后能成功逃离的因素,但他也清楚对于只在乎他自己、也最重视自己本身的嘉纳来说,那些人的存在无疑是『累赘』──嘉纳虽然作为一个自负聪明也确实聪明的人,有着这类人或多或少心里会有的傲慢,但他的傲慢却不是那种自认可以拯救所有人的救世主式傲慢、而是对自己比常人更特殊也更优秀这个层面上的骄傲与自信,也因此完全把自己的事情摆在最优先的位置上。

如果作为帮手,阿藤和信浓已经算是足够的情况下,他会不会愿意再多几个可能派不上用场、甚至可能干扰到他成功脱出的成功率的拖油瓶这点,阿藤也很难保证。

曾经的经历(纪录)之中,嘉纳之所以帮助与阿藤失散的仓知他们找地方藏身,少部分原因是一时兴起,但最可能还是因为他清楚阿藤非常挂心那些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人──在认为阿藤还有利用价值的期间,他对仓知他们施恩就可以把这件事情当个顺水人情,顺便添加一些在两人不稳固的合作关系中自己的话语可以添加分量的筹码,再加上顺道帮一把也不会妨碍到他想达成的目的才去做的。但现在情况有所改变的状态之下,阿藤以防万一也还是先打了预防针,以免嘉纳之后知道了又临时变挂,到时候才是真的麻烦。

「可以哟~嘉纳先生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既然眯眯眼小姐妳都特别提出来了,又能保证他们不妨碍我们寻找出路,那又帅气又心胸宽大的嘉纳先生我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的答应带上那堆多余的行李一起逃脱的哟!而且别看我这样,对于那些实验目前看起来是成功的小白鼠们、我可是很尊敬的哦~只要他们之后不会被发现其实是失败品的话。」

嘉纳意外痛快的答应了附加条件,笑眯眯的说出了不知真假的声明,然后他这才想起该问下称呼似的,打了一个响指,话锋一转便开口问道:

「哒噹啷噹噹~既然都决定成为快乐的夥伴一行人了,那我也就顺便问下你们的名字吧?茶发君以及金发小姐,你们俩位该怎么称呼呐?」

「阿藤,我叫阿藤春树。」

阿藤有一瞬间考虑要不要像曾经的纪录中那样报上假名,但考虑到不仅仅是来之前就已经相识的信浓、就连其他人也都知道他的真名了,阿藤还是放弃了使用伪名的行为,简单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我的话是叫做信浓荣治,并不叫什么小狗君还是茶发君,阿藤小姐也不叫做眯眯眼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