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了不得的破坏力,不是吗?就算对常常出事故的这里来说,这次的规模果然也是第一次呢~」

嘉纳在还不清楚信浓就是Originβ的情况下,他误解了信浓脸上的疑惑的原因,随口用观赏什么难得的奇景一般轻松的口吻感慨了一句,也望了那个墙上可以供人通过的大洞那里一眼。

「欸?这样的情况不是常发生的吗?」

信浓眨了下眼,似乎由于真的挺在意这件事情的,他似乎也忘了早先可能曾和嘉纳间有过的不愉快,开口询问道。

「这种规模的如果常发生的话,早在你们闯进来之前这里就倒塌了哦!你想想看,在这里的建造者都知道他们在搞可能会造成巨大危害的生物实验的情况下,当然最开始就会考虑道可能因为实验失败而造成巨大破坏的可能性,用超~坚固的材料来盖实验室哦!像现在,也因为不仅是比一般建筑物还要坚固、隔音效果也超好,也才没有外界的人闯进来一探究竟。毕竟就算好像至高天研究所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但弄得太夸张要收拾起来也蛮麻烦的呢~」

嘉纳倒也没有太多不耐烦,基本上他本来就是个很喜欢拿各种事情高谈阔论、卖弄自己学识思想的类型,也很享受这种自己去讲解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而有的优越感──而且最主要是他对于已经待了不知道有几年的至高天研究所并没有归属感,甚至可能对于实验开始陷入瓶颈、自己又不受重视无法接触到最核心资料的这里,嘉纳他已经失去了继续待下去的耐心与兴趣也说不定,不然也不会趁着β的暴走而趁机杀了一部分研究所的人,就为了拿到可以自由离开到外界的权限卡。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介意大量的泄漏有关这边实验的情报,哪怕照理来说这些都是不能随随便便说出去的内容。

「也就是说,至高天研究所背后果然还有什么上面的背景之类的啰?」

阿藤虽然看过资料而知道了一点,但关于这些的资料量少而又暧昧不明、似乎至高天研究所也很忌讳把上头和这里的联系以白纸黑字的方式详尽记录下来,他还是有想从嘉纳这边问到一些他可能由于资料有限而无法接触到的情报,于是开口介入了话题,询问道。

「没错没错~虽然那些深信着这里可疑教义的信徒不同,基本上对属于研究所所员的我们来说,这不算是什么秘密哦!毕竟要研究就要资金嘛~不管是设备啦、需要用到的药剂还有器具之类的,还有养这个组织有用或没用的闲人也都要资金的嘛~光靠信徒傻呼呼的奉献的贡献金是完全不够的,所以啦~就和很多组织一样,去找有钱或有权的人拉赞助啰!好像是六鹿还有五十岚?虽然那边的人来探访的话,有资格接待的只有这里最高的领头、也就是那个让人搞不懂在想什么的宇津木大人,我也没亲眼见过就是了。而嘉纳先生我只有能够继续实验,说真地对这方面的事情也不太有兴趣就是了~小阿藤如果想从我这里挖出什么料来,可能会失望的哦~」

嘉纳也一如预测的那样,痛快地回答了阿藤相关的询问,但他似乎是真的对于至高天研究所背后盘踞的关系网毫无兴趣,也看穿阿藤只是想从他这里挖出内幕的他也直接表明了这点,然后又补充了不知道该不该算是无关紧要的附加内容:

「说起来,在β诞生之前,由于这边的研究成果一直没出来,还一度谣传要被断绝资金而气氛紧张呢~虽然对于受到排挤的嘉纳先生我没太大的关系,但那时候我还曾稍微考虑过如果真的这边运营不下去了,就要设法带着重要的样品或实验体逃出去另寻下家继续研究下去!虽然很遗憾的最后危机解除了,而且现在这个成品要说是成功品、在β暴走的现在我有点怀疑就是了,但至少在那个时候是顺利骗来了那两方人马继续投资的资金的样子。」

听了嘉纳的补充发言,阿藤不得不说就算当初蛇渊和嘉纳可能真的有些交情,但在蛇渊彻底被这里的教义洗脑、至少表面上在他脑中已经把至高天研究所放在最重要的女友(柳仁奈)之前的情况下,他真的不奇怪蛇渊会为了想要抹除组织的不安定成分而果决的决定把嘉纳给杀掉──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完全是嘉纳自作自受的结果,要不是他平时就是这样喜欢说些问题发言、某些思想确实很危险也不介意把这点让他人知道的性格,阿藤想他也不会被那么多人当成比起留着、更想赶紧撇开来的问题人物。

第21章

但嘉纳先生不知道的话……感觉如果是会愿意和我说这些组织秘辛的,除了嘉纳先生以外就只有理久先生了,但理久先生感觉也不像是会知道这些只有高层才知道的内情。可能了解更多的组织高层,以资料来说,是宇津木、先生,以及榎本小姐和蛇渊先生……但前两位怎么想也不可能轻易对我吐露这类情报。蛇渊先生的话──

虽然一瞬间有点犹豫该怎么称呼宇津木这个对他来说定位奇妙的人,但由于实在没意愿像年幼的晴己那样跟着教徒们喊宇津木为『宇津木大人』,阿藤暂且也用了『先生』的后缀,然后陷入了思考。

说真的,至高天研究所包含名称还是阿卡夏之民时期的时候算来,也有三十年左右的历史了,阿藤虽然已经从曾经的搜索活动之中得到了许多算是比较深入的情报,但是他也不敢说自己已经完全查清这个组织所有的内幕、还有得知那些被老资格成员保持缄默、不肯对后来者诉说的那些情报──关于这个由初鸟创以及宇津木德幸两人为起始,与其他阿卡夏之民时期就存在的其他成员共同建立起来的组织,阿藤也有自己还有许多未解之处、还不能完全看清全貌的自觉。

阿藤也知道在没有能向他提供具体情报提供人的情况下,他要找出所有真相完全是个艰难的任务──初鸟创对于重点总是态度自然地逸开话题、摆出悲天悯人的脸孔却什么也不愿意说明白向人坦白,宇津木德幸压根不打算好好说人话、也完全不打算和他做出任何具体的解释,榎本诺亚由于当时尚且年幼似乎也对各种事情有诸般误解而不能全盘相信,而原田实(后改名为矶井实光的某人)当初也只不过是个有所牵连的外部者。而且都说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位原田先生对于『讲正事时如何避开对方真正想知道、但自己完全不想谈的重点』这个技能也不愧和他曾经那两个朋友一个样,都熟练到让人想揍他并让他把话说清楚的程度。

可以说在每个可能知情的人都不会对阿藤说实话的状态之中,老实说作为一个好奇心与探究欲望强烈的侦探,而又是他的人生可以说是和这个组织纠缠不休、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是有知情权的阿藤来说,对于这种情况真的某个程度上来说他真的很想爆粗口,让他感觉很火大又无可奈何。

所以,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就只剩下蛇渊先生了吗?虽然说起来他也是这两年才加入至高天的,但他曾经有个发言让我很在意──

稍微眯起眼,阿藤正思索时,信浓开口说话了,也暂时中断了他的思绪:

「──六鹿?虽然我不太想这么去认为,但不会就是我想的那个『六鹿』吧?」

对于嘉纳说出口的、对信浓来说完全是第一次听到的发言,信浓似乎感到有些动摇与吃惊地睁大眼,不由得开口询问道。

「如果说大人物的话,除了那个六鹿以外应该也没有别的六鹿了吧?所以小信浓和小阿藤,你们两个侦探现在来这里调查可能会惹来大麻烦的哟~如果出去的话,要不要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可能要好好斟酌一下哦!就算要说的话也请别提到嘉纳先生我,我可是还没打算就这样子被人给灭口的呢~」

对于信浓态度不自觉透了点战战兢兢的提问,嘉纳露出了一点似笑非笑的神情斜睨了他一眼,在肯定之后便以玩笑般的口吻提出了警告,但眼神却毫无笑意、十分冷漠地望着他们两人──看来这个告诫嘉纳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如果他们有异议或妄图违背的话,似乎他也完全不介意因此采取一些手段。

「那是当然──有仓知先生为了追查某政治家资金的奇怪流向而直接被绑架来做实验的前例之下,对于这点我基本的警惕心还是有的,当然不会在无法确定能彻底根除组织、同时避免被报复的情况下随意把这些事情说出口,这点上嘉纳先生您大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