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浓像是松了口气一般露出了安心的表情,也顺着移开话题,他再次翻开笔记本,不过这次像是想跳过不想看的内容,信浓快速地往后翻阅,然后又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在意的内容,他迟疑了一下,开口对阿藤报告道:
「那个──这里似乎有提到嘉纳先生?只不过相场先生说他只是C级成员……相场先生写自己日记时原本应该也没想过要给其他人看,所以应该不是想误导谁的假话。那这样的话,嘉纳先生身上的A级卡片是从哪里拿到的呢?看起来像是被谁给枪杀的相场先生的卡片没有在身上,会不会就和嘉纳先生有关吧?」
可能是这个相对封闭的地方线索太密集,信浓一下子就把这些乍看也可以说是毫无关联的事情串在了一起,并有些不安的提出了他的猜想。
「或许是这样子,也或许不是──但考虑到嘉纳那个人性格的不安定性,他又那么尽心地想维持这样的假象,就算是真的,我们也最好别贸然揭破这点会比较好。不然或许我们也会和相场先生一样,被嘉纳毫不犹豫地杀掉也说不定。」
阿藤虽然也和信浓做出了相同的推断,但其实他也不曾直接开口向嘉纳直接确认过,哪怕他认为十之八九就是这样了(毕竟嘉纳有前科,虽然最后似乎因为精神鉴定的关系被判无罪),但回答信浓的话的时候却没有刻意肯定或否定他的推论,只是考虑到信浓没什么心机、又是处事方式远比他直率得多的性情,阿藤刻意提醒了他别直接问嘉纳这件事。
「所以阿藤小姐也是这么认为的啰?虽然是这样子的话,逃脱手段就能够确保了──日记中相场先生和嘉纳先生感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应该也不会告诉嘉纳先生逃脱密码,这样的话就算嘉纳先生找到逃出口,也不会先我们一步擅自逃跑了。但是因为这种原因才能保证我们大家的生路,总觉得还是让人心情有点复杂呢。」
似乎从阿藤的话中听出自己的推断算是被肯定了,信浓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阿藤的告诫,只是单纯因为他们应该已经能保证有密码以及相应权限卡片而放下心来,同时略有感慨地说了一句。
而信浓说的也没错,阿藤转念一想,要不是相场伊吹正巧来到了至高天研究所的奈湖野支部,让相场雄介因为担心他侄子闯入实验楼而特地写了封以防万一的信件,而之后他又因为嘉纳出奇不意的袭击而断气,原先留给侄子伊吹的信也才得以落入他们手中,要不是这种种对于当事人来说不幸的巧合与事件,他们只怕也没那么好的运气能够顺利拿到逃离这里的关键线索──要单纯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高兴,也未免有些薄情了,也因此信浓才说让人心情复杂吧。
比起这个,更让阿藤内心发寒的是另一点,他一想到假使这些事情背后都是初鸟暗中操纵、才有了这些对于『阿藤春树』来说应该感到庆幸的『幸运』的话,他就有种类似恐怖的感觉在心底涌上──虽然他也不能完全肯定这全都是初鸟的设计,也不清楚那个人到底暗地里对于他的事情做了多少干涉,但他对于初鸟无法像晴己那样单纯地去信赖,也是多少察觉到这点,才让他不敢太过轻信那个人口中说的事情。
「那等见到或许也来到这里的那位相场伊吹君,我们就向他好好道谢吧──再怎么说,我们因为他以及他的亲人的事情而得以活下的。」
但关于初鸟的事情,阿藤觉得现在不是适合考虑太深入的时候,他收起了有些跑远的思绪,只是稍微笑了一下,对信浓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