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问题哦~不如说比起在这里没有用处地讲这些对策啊什么的,我觉得大家趁小蛇渊还没来前赶紧上楼开溜才是更正确的做法。等大叔妳们讲完,小蛇渊他们应该也都杀到眼前来了,都说了差不多就赶紧行动吧?」

嘉纳也用一种认真的语气随便附和了一句,他似乎觉得这些谈话不是必要的,略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

「既然你们都同意,那到时候就分开逃走吧,只是请各位一定要小心──我们目前之中觉醒能力的只有阿藤君和熊崎君,以目前所知的情报来说,至高天研究所这边对能力者十分的重视,只有这两位被抓到能够暂时保证人身安危,在已经起冲突的情况下,其他人务必请尽可能别被抓捕到。」

见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表达同意,仓知也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只是也肃起脸,郑重地提醒道──看来从这边对待他们这些实验体的做法,让仓知很不信赖他们对于非信徒的能力者会有多少善意,因此话也没有说满。

原先谈论的话题结束,毕竟嘉纳虽然态度不算讨喜、也喜欢挂着笑容说些刺耳的话,但他指出的时间问题却也是确实存在的,几个人也就直接往电梯那边过去了。

说起来,这里的建筑确实和听说的经过了多次的改建……不仅仅是本栋那边有许多给普通信徒的地图上没标示的隐藏房间,从应该是B1的这一片曲折的通道能连通新实验栋和废弃实验栋、而这两栋的电梯都是独立的这点看来,本栋、新实验栋和旧实验栋都是在不同时期建立起的建筑物,不然这么混乱的配置虽然想隐蔽某些空间或房间的时候很有用处,但在紧急情况发生的时候,很容易造成由于路途过于复杂而救援不及的情况。

在乘坐电梯时,闭上眼睛在脑中凭着记忆构筑本栋地图的阿藤不禁冒出这个感想。

新建起来的实验栋还好,但本栋的话,光阿藤知道的密室有一个、密道有一条,但由于他对于晴己的记忆虽然已经融合并复苏,但有些地方仍有不少的缺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记忆年代久远,还是他毕竟并非晴己本人,只不过是继承这个身体一切的外来者(α)的关系。

况且就算阿藤完整拥有晴己的记忆,那时候晴己还是个不时得接受实验、身体虚弱的孩子,不说年纪小的问题了,阿藤都怀疑会不会当初的晴己根本没有什么机会离开实验栋、也没有那个体力可以到本栋那边到处闲晃。就算记忆中晴己曾离开至高天研究所、到外面的『家』之中,但从记忆中原田实那时候警告晴己不要随便开门、让其他人知道他这个不该存在的长子的情况看来,他应该也不过是换个地方被软禁在同个窄小的场所之内罢了,也没有机会知道本栋那时期的情况或是其他密室──想到了这点,阿藤各种意义上他都觉得曾经的晴己是个令人心痛的孩子,他原先应该可以得到的平凡的幸福不是因为他自己犯下的过错、而是因为他人的错误而被无情的毁掉了,而也不曾有人给他真正意义上的救赎,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明明有机会获救、但那孩子最后却被他(α)所取代,恐怕是那时候的晴己已经完全丧失的继续生存下去的意志了,所以那时候自我意识模糊的α没有靠着本能遵从宿主的求生意志而让晴己在受重伤的情况下存活下去。

而不知道该说是讽刺的玩笑、还是作为逻辑合理而自然铺展开来的展开,α甚至在当初操控着晴己身体自己跑到阿藤知子那边的初鸟放开对那边的操控之后,迷糊之中把自己当成了晴己,像是替身、也像是从晴己的一切诞生一般继续延续了『矶井晴己』的存在。只是又因为晴己残留对于自己过往一切经历的绝望,让那时的α(他)因为这个原因而本能地忽略那些原本应该完整继承的记忆,只残留那些记忆对他基础性格若有似无的模糊影响,最后经过十数年后成长为现在的『阿藤春树』。

想到那一位早已葬生在水中的少年,阿藤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虽然没有晴己的死就没有他(阿藤春树)的生,如果当初晴己还有一丝对于活着的渴求、顺利凭藉着α从重伤中撑下来,他或许只会成为完全融合于这个躯体以内的无意识细胞了──只是大概由于他清楚这名少年不幸而短暂的一生,他还是不由得对于晴己产生了怜悯之心,同时作为决心把曾为晴己一部分的自己也接纳的他,想到『自己』的死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悲哀。

都过去了,就别想这些了──现在重要的是未来,先考虑好把包括丽慈在内的大家一起逃离这里,等结束一切之后要花多少时间去追忆或感伤都行。属于晴己的一切、现在我作为阿藤春树会继续延续下去,而曾作为初鸟创时和『现在的我』有关的一切,拖了这么多年也该做个结束了。

暗暗深吸一口气后,静静平复心态的阿藤睁开眼,而正巧此时已经到了目的地、电梯的大门也缓缓敞开──

第54章 中部支部本栋

电梯的门敞开之后,就是阿藤日后曾无数次在梦中回忆起的本栋建筑还完好无缺的模样,地面没有因为明显失去理智而暴走的宇津木的攻击而塌陷、使这里爆炸以及焚毁的事物还没被引燃,地板以及墙壁上还没沾染各个死去的人残留的血迹与黑色液体──整洁的通道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洁白而又普通,虽然电梯门口出来这个地方无法让人一看就看出这个建筑是怎么样的地方,但是这里还没发生事情时的模样,对现在的阿藤来说虽然照理来说是『初次见到』、但他确实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这里就是本栋一楼哟~真是久违了呢~上一次来这里还是第一次被带来的时候呢!」

和阿藤知道的那样,一踏到了本栋,嘉纳的情绪就高涨了起来,他也没有掩饰这点,兴致高昂的一边说着,率先以略有些急促的脚步踏出了电梯──如果说在实验栋嘉纳偶尔有些神经质的突然表现,但大多时候都维持一种奇妙的悠哉态度的话,此时这样子迫不及待地急躁模样算是比较罕见的,阿藤也不知道是不是嘉纳他真情流露的表现。

「欸?嘉纳先生你之前只来过这里一次吗?莫非加入这里之后,你都待在刚刚那个叫做实验栋的地方吗?」

跟着其他陆续也走出电梯的人一起出来,依旧跟随在阿藤身边的信浓注意到了嘉纳话语中比较奇怪的点,他脸上微露惊讶的同时也直率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嘛、那个嘛~毕竟嘉纳先生可是模范研究员、顶尖的A级成员,当然是付出了很多心力与心血在实验上的嘛~虽然嘉纳先生我是个超级天才,但是很多事情不付出时间与心血去做还是没办法去完成的呢!这不是常识吗?小信浓~难不能你认为如果那些伟人或是成功人士把大把时间花在到处乱跑、而不是该做的事情上面,就能够有他们现在这样辉煌的成就吗?同理可证,我也是这样子的哟~」

嘉纳似乎这才留意到自己说漏嘴了,掩饰般的笑了一下,随口就一段由怎么听也不太真实的谎言、以及确实不能算错的大道理编织而成的话语做出了相应的解释。

「是这样子吗?只是自从加入之后就没出来过,感觉不太现实呢,莫非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嘉纳先生你其实是个标准的家里蹲?还是其实嘉纳先生你加入这里没有很久?」

对于嘉纳的说词,信浓有些半信半疑,试着以他的方式做出了其他的推断。也不知道信浓是刻意回避了没说出来,还是真的没有往那边想,阿藤注意到他并没有说出类似『或是你其实是非自愿被关在那里的人』这类的猜测。

「你猜呀~反正我都这么说了,你要不相信而做其他猜测也是你的自由哟,小信浓。」

嘉纳耸了下肩,大概是信浓没猜到他真正的情况,他也懒得多做辩驳,只是用不置可否的回答随便敷衍过去。

仓知看了嘉纳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类似接近真相的猜测,只是基于现在不适合节外生枝的判断而暂时保持沉默。阿藤瞥了嘉纳一眼、又看了下似乎不太确定要不要继续追问的信浓,虽然同样作为侦探,此时他不和信浓进行讨论其实有点反常,但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上,他暂时不想说些不相关的闲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才没有发表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