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居然还私自带实验药剂到本栋这边来吗?而且还是这种有危险性的──仁奈,不要碰那个东西!」
对于嘉纳,蛇渊就没那么客气了,他显然也和阿藤一样一眼认出嘉纳带的东西可能是什么,顿时有些恼怒地冲着嘉纳怒喊了一句,同时有些焦虑地阻止柳去捡它。
「嘉纳先生,这和阳说的一样那么危险吗?如果注射了会有什么作用?」
柳虽然不像阿藤那样光凭感觉与本身的知识就猜出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但蛇渊紧张的反应也让她有些迟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维持着枪对准蛇渊的姿势小心地捡起了那只药剂,只是她并没有贸然使用,而是先望着嘉纳询问道。
「那是至高细胞持有的两种特异元素之中的一个,详细说明挺花时间的,我简单的说一下好了,那就是之前我们逃出来的地方徘徊的失败品身上流淌的玩意儿。普通人碰到可能会真如小蛇渊说的那样挺危险的,但蛇渊大人毕竟不是随随便便的一般人,身为Host的他对于至高细胞的控制力要强多了,只要不注射过量,最多就只会让我们的司教大人暂时无法使用能力罢了──当然硬是要用也不是不行啦,只是会直接失控或变成怪物罢了,就看小蛇渊有没有拚着同归于尽也要使用能力弄死我们再拉这里无辜信徒陪葬的魄力了。」
大概是怕柳因为相信了蛇渊的话而没注射那管漆黑液体、让自己之后依旧垄罩在蛇渊火焰能力的威胁之下,嘉纳耐心地作出了解释,也没隐藏那管药剂可能的问题,但也强调了蛇渊很高机率不会有事的事情。
「但也有风险……对吧?还有其他比较保险的办法吗?」
柳看了下针筒中隐隐给人不适的感觉的漆黑液体,有些摇摆不定,并有些求助地将视线投向阿藤这边──大概是她还记得所有人之中除了原本就是研究员的嘉纳以外,就只有探索并看过这边许多资料的阿藤他们两位侦探比较懂这些,因而想寻求意见。
「确实是有点冒险。如果柳小姐不打算让蛇渊先生出现意外的话,那要不要改成用那个针筒代替枪当作威胁蛇渊先生的器具呢?只不过这样子的话,柳小姐就必须一直紧跟着蛇渊先生、并随时观察他的状况了,或许有些不太方便行动。」
阿藤说实话也不太赞同给蛇渊打那一针东西,虽然蛇渊有能力、而且无法封印住这件事情确实比较棘手,但如果他因为注射后飙高的侵蚀力而失去理智、无法控制自己的话反而会更加危险。所以他想了下,提出了折衷的方案给柳参考。
一边说着,阿藤也一边解开了绑着自己手的布条──既然现在蛇渊被柳所控制住,其他研究所手持枪械的所员刚刚也在嘉纳的威胁下被蛇渊下令撤退了,那他在装被抓捕的样子也没太多的用处了。
解开手后阿藤看了下旁边,拍了拍还抓着他的手臂、沉默观察情况的丽慈让他松手。丽慈这才注意到阿藤自己把绑在背后的手解开了,可能也猜到阿藤的想法,他也没多问就松开手掌。
信浓见状倒也机灵,他放开抓着花莲肩膀的手还帮花莲解了绳子,大概是口罩戴久了他也有点闷,他也顺道扯下了口罩以及底下伪装用的那一撇小胡子(老实说当时丽慈从口袋里掏出这个不知从哪弄来的假胡子时,阿藤心情相当微妙)。
「你们──果然我就觉得有问题,为了潜入这里而特地伪造了档案在我们的人事系统里,你们到底来这里有何居心?」
看见阿藤他们不是自己挣脱了绳子、就是被穿着这里制服的两人配合解除了被抓捕的姿态,蛇渊自然是发现了他们其实都是一夥人,脸上也露出错愕与戒备交织的神色。
「没什么居心哦──我们都只想平安带着其他人离开这个鬼地方而已。别想太多了,谁叫你们人体实验的对象都是到处乱抓人来做的呢,有亲朋好友被抓过来的,有能力当然会想要把他们给带出这里吧?」
丽慈耸了下肩,算是代表了他们做出了回答。而他的话也不算有错,撇除因为私人原因靠近附近而被抓捕的少数人,不管是阿藤、丽慈、柳、理久甚至是相场也是,他们都是因为至高天这边把他们有关系的人以不同的理由扣留在这里了才找过来的,可以说差不多半数是因为有熟人陷在这里才来到这儿的。
「柳小姐,你脖子上的血稍微擦一下吧?嘉纳先生也真是的,居然真的割下去了,还切得这么深。」
柳此时也选择按照阿藤的建议,把手枪收入怀中之后把针筒对着蛇渊,阿藤看柳虽然伤口已经初步愈合、但还是染红了大半纤细的颈脖和衣襟,几乎有些怵目惊心的模样,他有点看不过去,掏出因为觉得不会被没收而依就放口袋里的纸巾走过去递给柳,看到伤口还不浅、确定了刚才嘉纳并没有太手下留情的他也忍不住稍微抱怨了一句,并斜睨了嘉纳一眼,得到了嘉纳一脸无辜的摊手作为回应。
「啊、谢谢。不过请别责怪嘉纳先生,是我要求他尽可能表现得逼真一点的。虽然是有点疼,但我想知道和想要做到的事情也因此顺利达成了,我反而想要感谢嘉纳先生愿意配合我。哎、那个……不好意思,我现在好像腾不开手来,可以麻烦阿藤小姐妳帮我擦一下吗?」
倒是柳替嘉纳解释了一句,语气和话语的内容一样温和,看起来确实没责怪嘉纳下手太狠。不过换成用针筒当作威胁器具之后,柳也换了个姿势,此时是一只手揽着蛇渊的手肘、一只手抬起拿着针筒尖对着蛇渊上手臂的姿势,如果不适手上的针筒,看起来就像是一对亲昵地挽着手的情侣要去逛街时的姿态,她看了一下自己的动作似乎作出了要拿纸巾擦脖子很容易不小心移开针筒的判断,有些难为情地笑了一下,拜讬了阿藤这件事情。
「如果柳小姐妳不介意的话。」
虽然现在身体是女性,但阿藤到底内在还是个当了十数年的男性的思维,他对柳虽是没有那种想法,但触摸异性的脖子这件事情有点过于亲昵了、他也有些顾忌,稍微迟疑一瞬,他才克服内心些许的不自在感,若无其事地对柳微笑了一下,小心而尽可能别多想地轻轻替柳擦乾净脖子上的血渍──只是领口那边他就实在没办法厚着脸皮去擦了,哪怕隔着纸巾也让他有种冒犯了柳的感觉,特别是现在柳的男友还在旁边紧盯着这边的情况下他更是下不了手。
第72章
「好了好了,闲聊也差不多了、演戏的也都不装了,离开的钥匙也被小柳抓在手上了,那现在差不多可以准备走了吧?要是继续拖延时间,等宇津木那两个资深的老怪物回来这里之后就麻烦了,不说脱身了,就连能不能安全活下来都是个问题。就成为Host能力者的资历来说,那两位比起还只是个菜鸟的小蛇渊来说,可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呢。更何况他们也没办法使用人质大作战取巧,真的要打起来就只能靠小阿藤了,我觉得胜算很低哦~所以想带走的东西赶紧打包一下,然后我们就直奔出口各奔东西,总之之后都离这个全都是脑子不正常的诡异宗教远远的,各自过上幸福平安的日子吧~」
嘉纳此时看阿藤都说起了对他而言无关紧要的闲话,在耐着性子等阿藤帮柳擦完血迹之后,就出生有些急不可耐地催促道。虽然还是那副轻飘飘、乍看似乎对于这种情况轻松自若的模样,但仔细观察都能注意到他的语气到神态都有几分急躁、或者更像是因为快逃脱了而有些过于亢奋的感觉。
真要说的话,目前或许就只有嘉纳是他们几个人对于离开至高天研究所这件是最急切的,倒不是说其他人不想要离开这里,而是大概嘉纳在看不见阳光的实验栋地下待久了、一朝终于可以得到自由,他就比其他只是被这里关了短短几天(姑且不论昏迷被实验期间是多久这件事)的人来说更加难以抑制激动的情绪──因为他对于看见外面天空的渴望是最强烈的。
「我也赞同赶紧离开这里,宇津木确实是个麻烦,最好能不见就不见。」
虽然丽慈在实验楼时没见过嘉纳,而刚才嘉纳演绑匪──就姑且当他只是演戏好了──的时候对阿藤的态度也让他有些不悦,但他似乎是挺公私分明的性格,倒没有因为看嘉纳不顺眼而不管不顾地刻意唱反调,而是同意了嘉纳赶紧离开至高天研究所的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