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您身后。我们照您的吩咐,每天让他经历一遍咱们地府最最残酷的刑罚,这四年来小的从来没有懈怠过。”
刘彦昌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头发蓬乱、衣衫浸血、瘦如骨柴倒在其次,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皮肉外翻,手腕拴着铁链之处已被磨得露出森森白骨,脸上更是看不出原本样貌,唯有一双眼睛在幽暗的地府中折射出微弱的光亮,散乱又倔强的眼神紧紧盯着冠旒长袍的阎王。
“阎王,还有什么恶毒的招数……都使出来吧,刘彦昌就算是碎尸万段,化为齑粉……也绝不会向尔等屈膝求饶的!”从他喉咙里发出的,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声,更像是干燥的冬夜里漏过窗缝的凄涩风吟。
阎王将在旁喝骂刘彦昌的掌刑官一拳打昏,满脸悲戚地看着刘彦昌,目光既想躲开,又欲细辨,嘴唇颤抖着,沉声呜咽:“爹啊……”
刘彦昌愣住,眸中神色一缓,似乎在阎王奇怪的表情中努力捕捉着什么。
阎王如梦初醒般地垂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绛色翻领宽袖长袍,摇身变回白衫靛袴的俊秀年轻人,眼中泪光盈盈,“爹……对不起,沉香来晚了!”
“沉……香……”刘彦昌看着眼前的儿子——从前稚气的小脸变得棱角分明,眉宇间英气勃勃,已是个大人了。
沉香挥斧劈开束缚刘彦昌的铁链,将虚软的父亲负在背上。真正的阎王得了消息,亲携一众魔兵鬼将堵了过来,拦住二人的去路。
“爹,沉香现在就带着您闯出这十八层地狱!”
阎王听出名堂:“难道你就是刘彦昌和三圣母生的妖孽,刘沉香?”
沉香双目猩红,眼底肆虐的怒火和杀气仿佛要焚天灭地,沙哑着声音咬牙道:“妖孽?我今天就让你领教一下妖孽的厉害!”
斧光到处,小鬼应声化为白骨飞灰,但地狱中的小鬼仿若无穷无尽,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将沉香重重包围。
地府上方豁出一道裂口,一个手持九尺钉耙的青年冲入重围,出其不意将小鬼筑成的“围墙”撕开一道口子,与沉香里外夹攻,不一会儿便掠至沉香身侧。
沉香将刘彦昌推给敖春,疾声道:“你带我爹走,我来断后!”
沉香护着敖春和刘彦昌往漏光的豁口处移动,创造机会让他们成功逃了出去。
阎王躲在石壁后暗观战局,眼睁睁看着东海八太子将刘彦昌救走,只剩下一个刘沉香,心下焦急,大喊道:“杀!杀一个是一个!”
升腾的火气蔓到唇边变为一个讥讽的冷笑,沉香冷笑:“杀一个是一个?我掀了你的十八层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