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言甚是,依臣之见,当大肆赞赏谢小郎君的大义灭亲之举,为朝堂之上的众人们都做个榜样,好让后来者学习效仿!”别人怎么做他管不着也无所谓,若是他家有人敢这么干,那就等着打断腿辞官吧。
楚毓笑容可掬:“那就依爱卿所言,这些人都交由爱卿去查,查其罪是否为真、是否有疏漏,依律处置,再将其为官者记录下来,交由史官处记录。”
“臣,遵旨!”
***
啪!
谢奕刚从外面回来,就被下人带到了书房,等人出去后,就猝不及防受了谢相这一巴掌。
他神情微微一顿,眸光悄然一暗,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看着眼前如同暴怒的野兽般的谢相,他微微扯了扯唇角道:“何事至于惹得父亲如此动怒?”
谢相双目赤红地瞪着他,“你还装糊涂?!我问你,刑部收到的那些谢氏党的罪证,是不是你搜罗了交上去的?!”
谢奕用帕擦了擦刚刚被打的面庞,表情平淡道:“原来是这件事,是我做的没错,可是,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你还敢说跟我那又如何?!”谢相怒吼道。
他仿佛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儿子一般,“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些罪证,谢家要折进去多少人?!你却一口一个那又如何?!”
谢奕看了他一眼,随后径直走到一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云雾缭绕的茶水,眸划过一道不耐,“心疼什么,左右,这些人都是保不住的。”
谢相双目一顿,“不可能!”
这其可有好些个都很有段,若非谢奕亲自出,他们根本不会被抓到大的把柄。
“为什么不可能?”谢奕眸光暗了暗,唇角扯出一抹讽笑,“父亲以为咱们这位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找不到证据就算了?父亲以为,那锦衣卫仅仅是查各官的作用吗?要知道这世上有一个词,叫做无生有。”
谢相握拳,“你的意思是,陛下会不择段造假诬陷?!”
谢奕抿唇笑了笑,对此不置可否,如果是假的,那才叫诬陷,可若是真的,只不过将已经被销毁的东西重做一份,那就叫变通。
自从第一次栽跟头开始,他就一直知道这位陛下是位不走寻常路的,最初人人只当他留下荆管彤是为美色所惑,后来又只当他是不忍这样的人才被埋没。
只有谢奕,从那时候起,就看到楚毓那还未暴露的庞大野心。
说句实话,若非楚毓先一步下,他说不定也要将荆管彤收为己用,至于之前的矛盾?这世上只有唯一不可化解的矛盾,那就是利益。
只是可惜,荆管彤站在了楚毓那边。
说实话,他并不讨厌楚毓,但是这世上,只能有一个谢奕。
“儿子这样做,不过是化被动为主动,他既想要证据,我就给他,还能落个大义灭亲的名声,这样不好吗?”
谢相的思绪忍不住被他带偏,可偏着偏着,他又隐隐觉得这样不对,忽而,他突然明白了过来,双目微惊!
“你这样做,将来还会有谁投靠谢家?”
如果谢家是这样过河拆桥的人,又有谁还会愿意依附谢家,壮大羽翼?他们不怕将来也落得个和现在这些人的下场吗?
“而你……将来又有谁会愿意做你的党羽?”谢相几乎是压抑着惊怒问出的这句话,因为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