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忘了什么事?
哦,他忘了把柯襄打算外放这事告诉她了,不过想想,对方应该也能很快知道,想想也就算了。
楚如珍又回了魏琪华那里,并且认了错。
魏琪华心上一松,似乎什么包袱彻底放下。
也对,孩子长大了。
同样……也不需要她了。
几乎是迅速的,魏琪华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差了下来,没过几个月,便瘦削地几乎就剩下一身皮包骨,走路都几步一喘那种。
无论请了多少太医,给的反应也只是摇头,其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楚如珍彻底每日守在她床前,以泪洗面,彻底没有心思再关注其他。
楚毓看着魏琪华却有些恍惚。
这才多久。
魏琪华才什么年纪。
竟然就真走到这一步了?
眼睁睁看着对方从气色还行迅速变成眼前的场景。
他几乎都快以为自己进了什么恐怖片。
生命……就是这么脆弱的吗?
哪怕无病无灾,老天爷想要带走一个人,也是轻轻松松,毫无压力。
若是有一天,自己是否也会这样?
哪怕明知道对方是因为心理原因,楚毓还是忍不住有些恐慌。
为了压制这种恐慌,他努力给自己找别的事情做,想别的事情。
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想到了自己刚来这个世界时,收起来的这个宫殿里属于原主的那些东西。
他按照记忆将箱子翻了出来,打开看了看里面的东西,许多字画,还有些札。
札里不外乎是些原主那段时间心情如何烦闷,以及对妻女的思念。
楚毓将后者的内容单独取了出来,至于前者,被他付之一炬进了灯罩里。
他找来一个跑腿的宫人,“去,把这个交给昭仪。”
“是。”
而另一边,魏琪华收到这份迟来的遗物,罕见地哭了一场。
她还在里面找到了一副画。
雪景,画且有二人。
年轻时的魏琪华,和幼年的楚如珍。
这是她的丈夫曾经应下的,却未曾兑现的承诺。
如今终于以这样一种方式,送到了她。
几日后,整个盛京迎来今年的初雪。
魏琪华不顾劝阻,非要去雪观赏。
想想楚如珍的固执,可见是遗传的谁的。
躺在榻上,感受着纷纷细雪落在身上,她似乎也不觉得寒冷,反而还觉得浑身暖融融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燃烧。
原来雪景是这样美,她又是为何会错过这么多年?
楚如珍站在不远处,眼泪不停地从眼眶流了出来。
想要挽留住,却又明知道自己根本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