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绒更惊喜了,接过去尝了一颗,不算甜,丝丝入味。
她掀开帘子,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闻晏看懂她眼里的意思,瞥了一眼目不斜视的驭手,起身坐进车厢。
撩下帘子,遮挡住外面的狂风。
闻晏挑眉,“作甚?”
林宝绒拿起一颗饴糖,硬塞进他嘴里,“甜吗?”
闻晏轻蹙眉头,咀嚼两下,“嗯。”
林宝绒笑了。
之后两人谁也不讲话,车厢陷入沉寂。
须臾,闻晏靠在厢壁上,轻缓地说出一串话:“这些日子,我思量良久...我到了娶妻的年纪,爹娘的家书也催得紧,但我出身贫寒,家境不殷实,你若不觉得委屈,愿意嫁我为妻,我会好好待你,你思考些时日,若觉得合适,便给我答复,我选个日子登门下聘。”
林宝绒睁着黑漆漆的眸子,不可置信听着他的话,像只吃惊的小兔子。
闻晏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抱拳咳了下,“你......”
“不必思考,我愿意的。”林宝绒有些紧张,怕他是在逗她玩,问道:“你真的不是一时兴起?”
闻晏:“我像是会说笑的人?”
“不像。”林宝绒乐了,压下欲上扬的嘴角,“那你何时下聘礼?”
这恨嫁的心情......
闻晏哭笑不得,“改日。”
他目光坦坦荡荡,没掺杂私欲和情愫,好像娶妻只是一件必须要完成的事情罢了。
林宝绒能笃定,此刻的闻晏并未真正喜欢上自己。
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可她不会较真去逼问他的情感,他们今后的路还很长,不急于一时。
她攥着绣帕,默默安慰自己。
*
太后寿宴,因皇帝下令一切从简,因而没有大操大办。
慈宁宫内,太后倚在雕花紫檀软榻上,搂着倾颜公主姬初萤,笑着接受百官道贺。
太后饮了几杯果酒,半醉不醉的。
姬初萤舔了舔杯沿,“皇祖母,这不是酒,你怎么醉了?”
太后醉眼朦胧,揉揉她的头,“这是酒,只是不烈罢了,喝的人各怀心思,想醉早晚醉,不想醉的,绝不会醉。”
姬初萤听不明白,扭头问林修意,“林尚书,皇祖母什么意思?”
林修意起身,哪敢往点子上落,只能又绕一圈,将话题带过。
众人皆知,太上皇与太后年轻时就感情不佳,否则,也不会一个远游四海,一个独守宫阙。
太上皇做太子时,宠幸过一名宫女,宫女神秘失踪后,他便再没对哪个妃子笑过,包括自己的妻子。
那名失踪的宫女是太后心头的一根刺,虽从未在人前提起过,但随着岁月累积,这根刺越来越尖利。
太后看向坐在林修意身边的林宝绒,可能是醉酒的原因,总觉得她与那宫女有几分相似,以前怎么没觉得呢。
“绒绒,过来坐。”
林宝绒诧异,只好起身坐在太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