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落魄才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
晋王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里越发不平衡,但今儿是来求人的,只能放低身段。
“想必祭酒也知道,本王今日到此的目的。”
闻晏撩他一眼,“本官不知。”
“......”晋王心里骂咧咧,“不就是为了本王那个不成器的世子么,祭酒能否帮忙跟周尚书说说,给世子安排一个好一些的历练机会。”
闻晏放下手中狼毫,左手肘抵在桌面上,“王爷觉得世子该去哪里历练?”
晋王勾唇,“当数东宫詹事府,哪怕给太子做伴读也是好的。”
闻晏淡淡道:“那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怎会大材小用?为储君效命,是他的分内事。”
“王爷的想法,世子知晓吗?”
晋王摆摆手,“不用管他怎么想。”
闻晏似乎也勾了一下唇,并不明显,“世子顽劣,去了詹事府只怕会给王爷招惹事端,不如与其他监生一起去六部历练。”
晋王暗自磨牙:一番婉拒的话说得冠冕堂皇,还顺带着挖苦他儿子,真是虚伪之人!
狂妄小辈!
奈何,自己现在动不了他。
跟闻晏周旋了一个时辰,晋王讪讪离开,吃了瘪,一肚子火,回府后,拿侍妾出气。
翌日一早,晋王衣冠楚楚去往宫里,既然闻晏这里讲不通,只好去求太后。
被折磨的侍妾哭的嗓子发干,坐在床上狠狠瞪着手臂上的伤痕。
丫鬟进来收拾屋子时,小声道:“听说昨儿王爷在祭酒那里吃了亏,才折磨姑娘的,姑娘别往心里去。”
孙轻罗不语,心里恨极,觉得自己所有的不幸全部来自林宝绒,若不是林宝绒设苦肉计逼走她们母女,她怎会委身于晋王这种人渣!
若不是林宝绒的未婚夫惹了晋王,晋王怎会折磨她!
孙轻罗抓着锦被,呵呵低笑。
*
林衡放旬假回府,林宝绒让厨役做了林衡最爱吃的糖醋小排,姐弟俩坐在一起,时不时冲对方笑。
林宝绒能感受到,林衡只有在她身边才是无忧无虑的,这让她既欣慰又彷徨,富贵人家的嫡子十三岁便能行弱冠礼,她的弟弟很快就要像一个大人那样承受压力和风雨,可林衡心智还不成熟,即便比上一世多了笑容,也只是对她一人而已。
她自责又纠结,若是一直陪在他身边,他永远长不大,若是放手任他翱翔,又怕他承受不住摔落的疼痛。
而且,她要嫁人了,更没充裕的时间来陪伴他。
用膳后,林宝绒回到屋子里,拿出手札本子书写着什么。
林衡在庭院里踱步。
前几天他瞧见闻晏和六率的将领切磋拳脚,在他眼里,就好比书生和修罗在打架,可闻晏的武艺丝毫不逊色于将领。
将领虎虎生威,闻晏矫如白鹤。
有那么一瞬间,林衡忽然意识到学武的重要性,若有武艺傍身,怎会被同窗欺负。
这次荀假,他是下了决心想要习武的,府中刚好有武师,他将人传来,开始有模有样学起来。
傍晚,林修意回府,得知儿子练武后,皱起眉,“弱不禁风的,还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