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绒不紧不慢冲泡茶水,递给她一杯。
齐小郁道了声谢,又问:“你不紧张吗?”
“稍安勿躁。”林宝绒比任何人都紧张,她渴望进国子监陪伴林衡,渴望学本事、长见识,能与闻晏比肩,而不是遇事躲在男人身后。
她想要变强,强到可以保护身边的人。
傍晚,林修意颓着肩膀走进来。
齐小郁立马站起身,“林伯伯,怎么样?我我我......我们有没有考上?”
林修意看她一眼,头一次觉得孩子的眸光过于灼热,他移开视线,含糊说道:“落榜了,不过,还有下次呢。”
齐小郁当即拉下脸,她年岁到了,哪还有机会啊。
一句话没说,哭丧着脸回府去了。
林宝绒心里也是一紧,看父亲的反应,定是没开玩笑。
林修意坐下来,拍拍她手背,“绒绒啊,爹觉得才艺的高低是没办法衡量的,别难过,既然没考上,咱们就等着嫁人吧,姑娘家还是以相夫教子为重。”
嘴上这么说,林修意心里极不舒服,第一次测考,女儿取了头甲,怎么就落榜了呢。
林宝绒心里空落落的,勉强笑了下,握住父亲的手,“爹爹说得对,女儿该着手缝制嫁衣了。”
大婚的嫁衣,她不想让绣娘代劳,想自己一针一线完成。
林修意看了一眼外面灰蒙蒙的天色,笑呵呵道:“今晚会有雪,晚膳后,爹陪你堆雪人。”
“好啊。”
一个时辰后,京城迎来了冬雪,林府迎来了闻晏。
林修意知道闻晏在女儿心中的分量,嘱咐道:“绒绒虽然不说,但心里一定很失落,你陪她出去踏踏雪,缓解一下心情。”
闻晏:“放心。”
*
林宝绒与闻晏并肩走在巷子里,仰头看着簌簌细雪,安静的像个雪人。
闻晏:“不问问我要带你去哪里?”
林宝绒摇摇头,“去哪儿都好。”
闻晏:“难过了?”
林宝绒看向他,“你觉得我该落榜吗?”
闻晏:“不该。”
林宝绒扯嘴角,“我也这么觉得。”
闻晏轻笑一声。
林宝绒不满,“我都落榜了,你还笑话我。”
“我哪有?”
“你有。”
看她无处发泄郁结的样子,闻晏更想笑了。
这份情绪,是她在父亲面前不会流露的,或者说,在其他人面前,她总是温婉端庄,只有到了他面前,才会展露情绪。
林宝绒叹道:“还是我学艺不精,没有参透琴曲的奥义。”
闻晏拍拍她的肩,“你琴艺了得,上次还骗我教你那么久,该不该受罚?”
得了夸赞,林宝绒没有被取悦,还是很失落。
不知不觉,两人行至一处府宅前。
大门落锁,无人居住。
林宝绒看着矗立在漫天飞雪中的宅院,不解地看向男人。
闻晏半抬臂,从袖中掏出一把铜钥匙,递给她,“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