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肇昆就在她身旁,没头苍蝇似的来回踱步。
“老爷!”李艳梅不耐烦地把一枚发簪拍在桌上,转头对丈夫怒道:“您就消停会儿罢!我爹不会不管咱们死活的,他不见你,肯定有他的道理!”
终于得到回应的周肇昆停下脚步,满脸惊慌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急切道:“已经火烧眉毛了我的姑奶奶!刑部那边新的审讯录都送来了,赵亮松口了,那孙子松口了!”
“这不是没把老爷您供出来吗?”李艳梅安慰道:“您别沉不住气,那姓赵的就算招供,也会乖乖自个儿承担,他那独子就在京城里好好待着呢,敢乱来,他不怕断了香火?”
“夫人啊,”周肇昆急不可耐的提醒:“你难道就没想过赵亮为什么会松口?事情办得滴水不漏,本来他都已经给我递话了——他有赴死救主的心,只要我替他安置好家人,这时候偏偏又松口了,一定是出事儿了!”
“能有什么事儿嘛。”
“你想想,燕王突然从兵部调账,随后亲自去了刑部一趟,赵亮口供就变了,那肯定是查出什么实证了呀!”
李艳梅轻笑一声,摇摇头:“我说老爷,您这就叫做贼心虚了吧?也不看看咱的帐是哪位先生亲自操刀,燕王找一百个账房先生,算一个月也算不明白,这才几天呢,您就心虚了?燕王不过是做做样子,八成那赵亮也是被燕王这出戏给吓住了。”
周肇昆急道:“我的姑奶奶,这生死关头,您怎么就这么不上心呢?替燕王查账那小子,是京城出了名的神童,前阵子他一篇策论,直接惊动了圣上!咱根本摸不清他深浅!”
“再厉害,也不能三天算出五年的弯弯绕吧?那么多账本,他看得完吗?”
周肇昆绝望道:“那你怎么不想想,要是没出事儿,你爹为什么偏偏在这当口,不准我求见?”
一听这话,李艳梅有点慌了,转头疑惑地看向丈夫。
“他老人家是想避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