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皎被怀里的小炸弹吓了一跳,看见多日来呆呆傻傻的弟弟终于有了情绪,心里又喜又悲,在怀里颠着哄:“阿墨乖,爹爹回来了,咱们不怕了,阿墨不哭……”说着居然眼圈一红,跟着弟弟留下泪来。

韩老爷一边手足无措地安慰妻子,一边安慰一旁两个儿子:“都吓着了吧?爹没事,身正不怕影子斜,朝廷不会冤枉好人,爹这不好好的出来了吗?”

“你想得美!你这榆木疙瘩!”韩太太不留颜面地呵斥:“要不是我阿皎这些天来替你奔波劳苦,险些把命搭进去,你还指望能重见天日吗!”

韩老爷一愣:“此言怎讲?”

转头看向大儿子:“你们为何会住到这燕王府旁的宅院里来?外头怎么还有王府侍卫看守?”

“说来话长。”韩皎勉强挤出丝苦笑:“先进去坐吧,爹,您得先说一说,刑部是怎么给您定案的。”

听韩皎把自己这些天来做的事说明白,韩老爷脸色变了。

他从蒙冤入狱至今,始终相信,清者自清。

虽说起初几日,刑部衙门用不给水和食物,以及不让睡觉这些手段刑讯逼供,但韩老爷始终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两天后,刑部衙门的差役,忽然对他十分殷勤照顾,韩老爷还以为,是他们查出言官弹劾他的罪证有假,这才改换了态度。

没想到,这完全时儿子豁出命去,向燕王换来的优厚待遇。

被关押的这近半个月来,韩老爷日子过得比在家还舒坦,是因为燕王亲自向刑部官员施压,与公道清白毫无关系。

“可笑,可悲。”韩老爷眼神呆滞地垂眸看着地面,喃喃自语:“我韩玉深为官二十载,公而忘私,忠君为民,到头来,一身的清白还要儿子拼上性命来交换,这究竟是怎样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