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陈将军沉声回答:“无法应对。”
谢夺目光陡然一厉。
燕王大惊失色。
陈将军腰杆笔直,朗声道:“这仗不能打,我军首战告捷,就能出了这口恶气,再佯装进攻,耗他半年,等军费吃不住,朝廷自然会有撤军的命令下来。”
“陈将军!”燕王瞠目结舌:“你此话何意?这么打……要如何对父皇交待!”
陈将军一低头,单膝跪下,拱手道:“二位殿下,末将可以担保,只要川贵总督派兵把守仲林县南边的关口,罗州土司绝不敢继续对外侵犯。他若敢踏出一步,末将势必与他决一死战,可如今他龟缩山中,罗州地形极端恶劣,我军若是强攻,几乎毫无胜算。”
燕王震惊道:“你……你这话怎地不早说?我听闻是你向徐阁老主动请缨,如今却说出这等丧气话来,你究竟是何居心!”
陈将军纵横疆场二十余年,铁骨铮铮,此刻却眼圈泛红,哑声回答:“确是末将主动请战,一切荣辱由末将一力承担。末将东南抗倭二十余年,对刘崇光与赵辉二位将军的性情十分了解,若是任命他二人统兵,就算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他们也决不会退却,所以末将只能主动请战,宁可担下千古骂名,也绝不贸然发兵攻入罗州!殿下,这二十二万将士,都是我大楚精锐啊!”
燕王心头一颤,疾步上前扶起将军,哽住许久,哑声道:“将军的苦心,本王明白了。”
谢夺眼中的敌意也消散了,转而低头看向沙盘。
“连您都束手无策,这仗看来真的没法打了。”燕王垂眸思索良久,缓缓握紧拳头,低声道:“将军保家卫国数十年,功不可没,怯战的骂名,就由我来担。”
“万万不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