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夺一脚挑起球,陡然踢向六哥。

球“砰”地一声撞在燕王脑门上,挡都来不及挡,好在力道不重,只是让燕王惊愣一下。

“清醒点了么?”谢夺上前两步,注视着六哥开口:“我若是想直接对付你,有的是办法让你墙倒众人推,如今我以你的行事作风清理徐阁老的党羽,就是为了保住你的尊严和地位。六哥,你仔细琢磨清楚,若是换你坐在我的位置,且已收服端王党,那几个徐阁老的心腹,你要不要拔除?”

燕王蹙眉垂眸,哑声问:“你是想整饬吏治?”

“不是。”谢夺道:“我是想让徐阁老明确风向知难而退,他老人家都七十多了,也该主动致仕了。”

燕王抬眼看他:“没想到你对徐阁老成见如此之深,那我请问你,难道李阁老手下就没有一个奸党?”

谢夺一皱眉,低声回应:“六哥,用人之道,在于你得知道这个人志在何方,他追求的东西被你抓在手里,你才能掌控他,而不是你倒过头来期望他尊重你的志向。徐阁老肯向你的政见妥协,并非因为他比李阁老更加关心百姓疾苦,而是他更愿意为了权位放弃原则,这种人,你可以拿权位吊着他,让他替你背恶名,却不能当真指望他任人唯贤,随你施展抱负。”

燕王哑然,沉默许久,颓然道:“你说得有理,可你究竟要做到哪一步?”

谢夺反问:“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燕王摇头:“不敢,我这次来,原本是想一力担下所有罪过,请你放过其他人,可你如今说要对付的是徐阁老,那我便帮不上忙了。”

谢夺脸上陡然闪过一丝激怒,转而又变为失望:“没其他事了?感谢你浪费我半个时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