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摩诃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了身边的侍卫,吩咐道:“立刻把这封信交给薛粹将军。”
“喏。”侍卫应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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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狐陉,就名飞狐口,也是太行八陉之一,该陉因穿越飞狐峡得名,它西起并州代州灵丘县,东至幽州易州飞狐县,全长一百余里,两侧山势险峻,一路山高林密,道路异常复杂,堪称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从飞狐县继续向东,便是幽州掌管的蒲阴陉了。
两天后的清晨,杨集等人已经进入了飞狐陉,道路蜿蜒崎岖、两边壁立千仞,但路面经过东魏、北齐两朝的不断平整和拓展,倒是能让车马自由穿梭。薛举骑马走在队伍中间,他不断抬头打量四周地形,只见这条通道宽约三丈,两边是几十丈高的悬崖峭壁,而头顶只能看到一线天空,如果有人在前方埋伏,并从上面滚下滚木礌石,他们必将惨遭重大伤亡,搞不好的话,还会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薛举想到的危险,杨集同样想得到,但是有句话叫做“骑虎难下”,他们此时已经走了三十多里,又岂能回头?况且除了这条路,他们又能从哪里幽州?虽然北方还有一条军都陉可以进入幽州,但是从时间上说,明显是来不及了,要是因此贻误战机,导致朝廷大败,他也担不起那个责任啊。
不过比起薛举的担忧,杨集却比较乐观,他们的忽然改道已经打了敌方一个措手不及,不但让敌方可能部署在井陉的陷阱尽数成空,而且自己这一方行动迅速,将跟踪的斥候甩在了屁股后面,当斥候回去禀报的时候,他们实际上已经跳出了对方的包围圈,也就是说前方即便有敌军,那也只能是数量不多的游骑。
不多时,众人穿过壁立千仞的孔道,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处山腰的一片平地,从这里往下看去,只见山峦起伏、层林尽染,漫山枫叶红似火。
“停下休息。”杨集见到一道清泉从山上飞溅而下,便下达休息的命令,自从他们行踪暴露之后,他便让一火侍卫将载满货物的马车拖去了代州雁门县,自己一行人则是轻装上阵,直奔飞狐陉而来,从而与敌方形成了一个时间差。这也是杨集敢走飞狐陉的原因所在。不过他为了保留起见,还是在前后都部署了斥候。
“喏!”众人闻声下马,大家担心泉水被人投毒,先让一匹弩马去小溪饮水,直到确实无毒,才敢放心饮用、喂战马。
杨集坐在一块石头上,打开随身携带的地图,将目光盯在了他们之前经过的一线天。他们刚刚安全的过了一线天,也意味穿过最佳的埋伏之所,前方虽然还有一些比较险要的地方,但是比起一线天,以及甩在身后的十多处险要,路况却是好了很多很多。
“公子,千错万错,都是卑职的错。”这时,尉迟恭垂头丧气的上前说道。
“真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而且也是因为你,我们才知道被人跟踪了,否则的话,我们此刻恐怕已经在井陉中伏了。所以你不仅无过、反而有大功。”
杨集无语的看着尉迟恭,他最先也以为尉迟恭单鞭把他们暴露了,可是王须拔、魏刀儿等人的商人装束,以及不是打招呼、而是迅速追踪的举动,使杨集知道自己一行早就处在对方的监视之下,跟尉迟恭没有丝毫关系。
然而尉迟恭这个人实在是太实在了,他把杨集的解释和分析当成了安慰,故而不但高兴不起来,反而更加愧疚了,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
“公子,有功不赏、有过不罚乃是将帅之大忌。”向这边走来的杨善会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先是给杨集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无论怎么说,敬德确实犯了过错,卑职觉得该罚,若不罚,公子日后如何带兵?”
尉迟恭闻言,向杨集肃然一礼,说道:“公子,长史所言极是,请您重重的惩罚卑职吧。”
“也罢!”杨集心知不罚他,他始终都过不了心里那道关,想了一想,于是便肃然道:“那就罚你三个月的俸禄,但也因为你,使我们知道了王须拔跟踪之事,若不然,我们此刻恐怕已经全军覆没,所以你的功绩远超过失,另外赏你半年俸禄。”
“啊??”尉迟恭听到这样的罚、赏,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这么一来,搞得自己好像刻意索要封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