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皇十八年二月,高句丽王高元眼看着大隋王朝即将与突厥汗国暴发大决战,于是野心勃勃的率领东北联军入侵大隋,企图夺取辽东和燕郡二郡,从而使高句丽在辽水西岸建立一个桥头堡,以便他们进一步攻占柳城、北平、渔阳、安乐、涿郡等郡,然而他们出师不利,第一步就遇到营州(柳城郡)总管韦冲,并被韦冲打得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杨坚听了这个消息以后,索性对强大的突厥汗国采取了守势,并于同月以杨谅行军大元帅、王世积并为行军元帅,发水陆兵三十万攻击高句丽,同时又周罗睺为水军大总管,协同行动。然而陆军在辽西走廊遇到泥石流,寸步难行,接着又暴发瘟疫;而水军更惨,直接被海上风浪掀番了九成以上的船只,最后两军均是无功而还,所有士兵死了十之八九。隋军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在那一场不堪回首的败于天气的大战之中,高颎便是军师、总参谋长一般的行军长史。他此时听了杨集带着充满剧毒的话,顿时老脸通红、无地自容、无言以对,甚至想反怼回去都没资格,毕竟人家杨集打了这多的大战,从未败过。
见状,杨广舒坦了,还是那个味道。
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不敢说话,毕竟这两位都不是善茬,全都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招惹的大人物。
而杨集心头也舒坦了,如果高颎就事论事、实话实说,他自然也会就事论事、实话实说;但问题是高颎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不仅仅说话带刺,而且还是祸水东引那种毒刺,这可让他受不了了。
虽然杨集也知道这是朝堂普遍存在的官场习惯、官场习气,但你们相互之间戏耍可以,千万不要把这一套用在老子和老子的人的身上,否则,休怪老子翻脸。
众所沉默之中,高颎深吸了一口气,转而向杨广道:“难道圣人就任由卫王狂悖无礼,胡搅蛮缠么?”
杨广啧啧嘴,没有说什么,心说狂悖无礼、胡搅蛮缠好像是你高颎吧?
以金刚奴的脾性、做事风格,你要不是率先耍心眼,他能这样怼你?要是照你的观点来延伸的话,是不是应该在办事之前,先把所有人都坑一遍,然后大家再争吵半天方可?
杨广心中虽是如此想着,可高颎的年纪、功绩、资历毕竟全部摆在这里,此时又把矛头指向了自己,他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装作无动于衷、不闻不问;况且自家兄弟不仅不怎么要脸,而且还是一个年轻的小孩子…呃、小孩子的父亲,让他向一个功勋卓著的前辈赔个礼并没什么。
念及于此,杨广便拉长了脸,‘怒火冲天’的向杨集说道:“文会,你自己听听、你都说了什么浑话,还不向高公赔礼道歉?”
杨集倒是十分干脆,而且他也不想在诸多大臣面前扫杨广的面子,当他听了杨广的话,立刻就向高颎弯腰施礼,十分诚挚的抱拳道:“高公,我杨集才疏学浅,不会说话,更不应该说直来直去的大实话,听了圣人的教诲,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等到哪年我有空了,一定带着妻儿登门道歉,不过我认为您德高望重、宽宏大量,而且还是肚子能撑船宰相,肯定不与年少无知的我一般见识!”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你这是哪门儿道歉啊?你这,分明就是想把人家高颎气死。
作为当事人,高颎听了毫无诚意的“道歉”,他嘴皮哆嗦的手指着杨集,却愣是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高颎都已经活到这步田地了,活到你那“‘带着妻儿登门道歉’的‘哪年’”吗?
而且照你这么来说,我高颎身为宰相,就必须“德高望重、宽宏大量”,就必须“肚子能撑船”,否则,便没资格当宰相?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然而杨集却不给他发脾气的机会了,“道完了歉”,立刻就向杨广行了一礼,沉声说道:“圣人,海上风浪是很大,然而粮船又大又重,只要它们贴着海岸行驶,安全问题根本就不成问题。”
后世人们常说纵横大洋的明朝水师厉害、造船技术先进,这话不假,毕竟人家郑和的的确确行驶到了东南亚,但杨集想说的是,隋朝水师、造船技术其实也不差。
现在缺乏的,仅仅只是海图不全、航向不明,以及对大海的天象和季风了解不多;要是解决了这些问题,隋朝船只和水师照样能够像明朝那样纵横四海。他虽然可以把地球画出来,可别的问题,却不是他能解决的了。
不过再怎么说,隋朝官方大船要是贴着海岸线行驶,却是半点问题都没有。
别的船只姑且不说了,单是杨素发明和创造的五牙舰,就是一个令人恐怖的庞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