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虏也可能分兵,一边攻山,一边继续占着村子,并想方设法寻找粮食,尽管是徒劳的。
这样的话,攻山的建虏最多也就一千多,兵力不足,难以成功。粮食也找不到,等于两头儿都没捞着。
以全军展开行动,先保证达到一个目标,在郭大靖看来,也算得上是明智之举。
“李将军派出信使时,是在亥时,大约是四五十里的路程。”郭大靖估算着时间,“信使骑马,早上送到。援军是步行,急行军的话,也得在中午时分赶到。”
崔孝一说道:“坚守待援,一上午的时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郭大靖沉吟了一下,说道:“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回去龙王坨子,共同抵御建虏攻山。既然敌人孤注一掷,咱们在外面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崔孝一点头道:“也好。反正有陈副帅率部堵截建虏后路,咱们只要挫败敌人攻山,他们就前无进后无退,死路一条。”
郭大靖笑着颌首,说道:“变成了风箱中的老鼠,可敌人还不自知。走吧,留下少许哨探负责监视敌人和联络援军,咱们回山。”
建虏中毒应该是肯定的,但郭大靖并不能确定发作的时间,也不能确定中毒的深浅。
毕竟,毒药是在井水中,不是直接下在粮食里,浓度会有减弱。
可即便是轻度的中毒,比如头痛、头晕、乏力、恶心、呕吐、口唇麻木、酒醉感,也会对建虏的战力造成很大的影响。
郭大靖等人沿着山野小道向龙王坨子急进,远远的传来了爆炸的轰鸣,那应该是建虏遭到了地雷的袭击。
应该能让建虏不敢放胆行进吧?郭大靖停下脚步,微眯起眼睛,望向远方。
这又是什么东西?真是卑鄙无耻的手段。
萨尔纳和图尔乐看着一片狼籍的遇袭现场,脸色难看,脑袋也开始疼了起来。
地雷竟被伪装成路旁的小雪包,碎石就藏在其间,在路中间被踩踏触发,杀伤却来自旁边。
伤亡不大,只有三个骑兵和战马受了伤,并造成了短暂的混乱而已。
但谁知道前面还有多少这样的机关,这样的袭击呢?
“让剃头人走在前面。”图尔乐揉着太阳穴,头痛阵阵,由轻到重,让他很是难受。
萨尔纳用力晃了下脑袋,稍微缓解了头晕的感觉,按照图尔乐的办法,把剃头人调到了队前。
这些依附建虏的朝鲜人,本就不被建虏重视。无论是战力,还是忠诚度,也确实不敢恭维。只有贱命一条,当炮灰倒也合适。
到龙王坨子的路程不长,除了又遭到一次地雷的袭击外,建虏也没再有伤亡便赶到了山下。
可以说是顺利,但头痛、头晕、恶心、乏力,甚至是呕吐的建虏却越来越多。
“怎么回事?”图尔乐没想到是中毒,可疫病传播的话,也太巧了点。
萨尔纳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但很快就被他粗暴地排除。天花,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倒霉。
没有回答图尔乐的疑问,萨尔纳强忍着不适,调派部队,作着攻山的准备。
“楯车,云梯,就这手段?”远望着建虏行动的尚可喜,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些许轻篾的冷笑。
攻山与攻城同属攻坚,但却又不尽相同。要说哪个难度大,也不能一概而论。
龙王坨子既称险要,坡度便有些陡峭,否则也不会有悬崖扼住大路。
建虏所想到的办法,楯车也就是多些防护,云梯下铺,防止脚下打滑而已。都是常用手段,谈不上成为取胜的关键。
兵力相当,最终还是比的士气,比的武器,比的地利。
“这家伙,终于是回来了。”藤野英翻着眼睛,望着匆匆赶上阵地的郭大靖等人,嘴上不说好话,脸上却微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