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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获了奖我知道,但有人买画的事你怎么没跟我提起呢?”鹿耳勾着唇,揶揄道。

吴俞伸手揉了揉头发,没接话。

鹿耳却没放过他,继续说:“看来这个买画的客户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说完她笑了起来,被戳穿的吴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低声回道:“还笑我你不也撒谎了。”

说什么只挂了点葡萄糖,要不是他拦着,小孩差点连核磁共振都要做了。

“好啦好啦,这事儿就此揭过。”鹿耳才不想被嘲笑,先抬脚往停车场去。

不过是一场,善意的谎言罢了。

兜兜的爸爸在几年前因过失杀人,判了十年。没人知道,刚生完孩子就面临噩耗的母亲,是如何独自抚养孩子成长。

她可能摆过地摊,在凛冽的寒风中,抱着襁褓里的婴儿,街头吆喝;她可能也做过酒吧服务员,偷偷把孩子藏在无人的杂物间,只为能有时间给孩子喂奶。

几年后,小婴儿长大了些,变成了小孩子。

可是他们依旧只能相依为命,在这繁杂的人间沉浮。

a市第一中学。

校园总是一年一年的翻新,明年总比今年更漂亮。

一中的环境变化很大,比如外墙的橙黄色被粉刷成砖红色,比如教学楼的旁边多了一片游泳池,再比如高一(一)班的班主任不再是当年留着地中海,大腹便便的数学老师。

鹿耳凭着记忆,走到曾经的旭日楼,高一(一)班的教室门口,朗朗的读书声,飘出窗外。

一瞬间她有些恍惚,仿佛是那个迟到的早晨,她站在门外踌躇着不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