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闺秀,半刻钟前十人中有至少五人都嫌徐婉宁与步安歌两个,不通诗书为人粗鲁。
但刺客来的凶险,等乱象平息,倒是徐婉宁和步安歌两个衣带翩跹妆发整洁一如当初。
其她闺秀们受惊之下打翻杯盏、抱头惊叫乃至推搡她人的比比皆是,仪容乱糟糟,甚至还有泪流满面的,总之各有各的狼狈。
只是太子殿下突临,仪容不整视为不敬。
于是,徐婉宁几个走在最前头,身后一片窸窸窣窣整理衣裳妆发的声音。
李明蕊见机的快,关键时候退后一步和庶妹李明嫣站在一起,倒不算狼狈。
只是看着长乐长公主对徐婉宁的亲近,总不那么痛快就是了。
“大姐姐,我们是不是要跟着?”李明嫣没敢说胳膊被李明蕊抓的有些疼。
等李明蕊松开手往前走了,她眼里的卑怯有一瞬间变成了忧愤。
如果不是刺客只有一个并且很快被抓住,李明蕊站到自己身后却又钳制着她的胳膊,是不是想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将她推出去?
她不敢深想,但日后但凡见到李明蕊便心底发寒的毛病,却是落下了。
谢婷婷惦记兄长安危,跑到谢庭轩身边:“兄长,你没事吧?”
得到否定的回答,她目光落在萧彧的方向,只觉身边一切人声全被隔离在外,唯有一颗心跳动的声音巨大到震的耳膜嗡嗡作响。
年关时皇家宴会坐的远,人也拘谨,只知道太子殿下风姿极盛,听父亲和母亲闲话,比兄长这个京城公认的世家子弟之魁首还要更胜一筹。
如今再看,原来样貌也这样不凡,可比样貌身姿更让人难以言喻但心生膜拜之情的,却是通身凛冽矜贵的气度。
“殿下,您的手!”四喜眼尖,看到自家殿下手指上有血渍,心说不定就是折枝的时候被划破的。
殿下的动作太快,当时他又被殿下忽然爆发的锋锐之气吓了一跳,倒没注意到这些细情,该打!
“无妨。”萧彧随意擦了手,又将帕子扔回四喜怀里。
他肩宽腿长,几步就走到了长宁长公主面前,没等人跪就叫起了,只说:“长宁姑姑受惊了,如今在您府上,客随主便,不必多礼。”
当年先皇还在的时候,诸皇子、公主在妖妃手下过的都很艰难,东宫尤甚。
那时候长宁长公主在先皇面前还算得宠,暗中曾给过当今陛下几分帮助,萧彧感念其恩,是愿意给这位姑姑几分体面和优容的。
“殿下好身手,还要多谢您出手相救。”长宁长公主知道那截废掉刺客手腕的树枝来处,是赶来的侍卫统领悄声禀的,是以有此一说。
“姑姑吉人天向。”萧彧不在意的道,转而看向了长宁长公主身边徐婉宁。
四目相对,徐婉宁对萧彧笑了下,唇红齿白挺讨喜:“太子表兄。”
她这么叫其实没什么毛病,写信的时候还直接“表兄亲启”呢,但听在众人耳中,所受的震动那可就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