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一打算命令李知恩让路时,手机‘叮叮’响了起来。
“张先生你好,”电话里传来克劳瑞丝&iddot;巴纳德夫人的声音,“我的一个老友,他儿子的蛋鸡厂死了很多蛋鸡,小镇上的兽医束手无策,我向他们推荐了你,你明天有时间去看看吗?”
“当然,”张一不忍心拒绝一位好心的老太太,爽快答应下来。
就这样,突然出门的想法暂时被压下去。
第二天早餐后,张一按着老太太说的地址来到一个农场,这处农场主名叫瑞克。
一听就是一个米国白人的名字。
进入农场,沿着蜿蜒的碎石路,经过一排又一排的云杉和雪松树,树后面是夏天种的米玉和黄豆。
玉米可作为动物饲料,黄豆则是经济作物,可以卖到市场上为农场主带来收益。
最后皮卡车停在一栋红白色相间的建筑前,张一伸手推门走了进云,
办公室的墙壁都贴着壁纸,每一张壁纸都已经发皱、泛黄。
农场主瑞克坐着的地方,后墙上挂着两张海报,上面印着两位型态不同,但都上身赤果的女郎,在海滩上手里端着香滨,快乐欢笑。
而瑞克本人高抬双脚放在乱七八糟的桌面上,巨大的咖啡色鞋底正对着进门。
他左手拿着一杯威士忌酒,右手夹着一支燃烧殆尽的烟蒂。
见张一进来,体型偏胖的瑞克连忙放下脚,看上去有些‘肥头大耳’的脸裂开嘴露出两排板牙,笑道:“你一定就是张先生吧,”
说话时他不好意思地扬了扬手里的酒杯,解释道:“禁酒法令扼杀了乡村地区民众的生活,人们不能在外面喝酒,然后开车回家,所以只好办公室里喝一点…”
瑞克长篇大论地解释,张一摇摇头表示没关系,提醒道:“我们去看看那些生病的蛋?之前我从未参观过蛋鸡厂,可以顺便允许我参观一下吗?”
瑞克表情明显犹豫了一下,随后又点点头,“没问题。”
随后两人钻进瑞克脏兮兮的吉普车,再次经过一长排又一长排的云衫和雪松树,和沫浴在阳光之下的金色麦浪及新种下去的黄豆秧苗。
他不紧不慢地开了半小时车程后,吉普已经绕行农场一圈,瑞克又把车开回他的办公室门前。
张一诧异地看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瑞克,不解问:“我们为什么不去鸡厂?”
瑞克扑闪着眼睛,表情无辜道:“刚才不是已经去过了吗?整个农场包含了鸡厂。”
“…”
张一感到一阵无语,心里一万头草泥玛神兽狂奔而过。
感叹老美都是这种豆逼性格吗?
直到后来张一才知道,其实刚刚车子是有在蛋鸡厂入口停过的,而且车子也是从那里出发的。
瑞克先生的蛋鸡厂入口就在他的办公桌后方,在贴着美女海报墙壁的另一边,在这栋红白色建筑的另一端。
那里没有任何窗户,感觉也似乎没有尽头,其实从一开始张一就在蛋鸡场里。
“瑞克先生,你请我来,确定是要给鸡看病吗?”张一不解问,总感觉这个四五岁的老男人在保密什么。
“当然!”瑞克理所当然地说,“你请等一下,我打电话让保罗把病死的鸡给送过来。”
随后瑞克当着张一的面,打电话通知叫保罗的人送两只病鸡过来。
瑞克介绍,保罗是蛋鸡场的长工,年轻时就在这里工作,已经超过20年,每年身为老板瑞克都会请保罗一家人去国外渡假,他们像是兄弟,严然已成为一家人。
张一点点头,心想这种关系,不就是陈华一家和克洛斯农场的关系嘛。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叫保罗的长工,突然出现在瑞克坐椅的后面,张一这才发现,贴有美女海报的地方居然是一扇隐形门。
保罗大概约四十多岁,头戴一顶蓝色棒球帽、穿着一印前胸印有枯耧头的印花t恤,一条浅蓝色发白的牛仔裤,手里拎着两只死鸡。
“砰!砰…!”保罗把死鸡直接扔到桌子上,道:“今天死了差不多两百只鸡。”
当他大声说话时,开始不停地咳嗽,使他的脸部表情十分狰狞,而他的眼镜也会歪斜着滑下鼻梁。
起初张一还以为保罗感冒了,而且是那种最严重的感冒症状。
后来张一知道了,保罗其实没有感冒,过去20年来,他一直都像现在这样咳嗽个不停。
他咳嗽的原因包括灰尘和鸡粪里的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