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断出这个结论,黎秩看着萧涵的眼底变回了沉重的猜疑,他将到了舌尖的道谢压了下去,“走吧。”
萧涵毫无知觉,脸上是止不住的喜色,脚步轻快地跟上。
见到黎秩二人离开,红叶也安心遮上面纱,转身朝里走去。她似乎是在躲避什么人或是逃离,频频回头。
忽地,天青尾羽的雀鸟自头顶飞过,红叶停了下来,目光追随雀鸟,望着它越过寂静巷子的上空,最后轻盈地落到深巷里一白衣人肩上。
红叶瞳孔骤缩。
白衣人漫不经心抬起手,让青雀跳到手肘上,用细白的指尖逗弄着,头也没抬,幽幽叹道:“红姐,等你许久了,您说您可是真难找啊。”
……
黎秩没有再回九华山,直到他租下马车,让人送他们到附近最近的小镇时,萧涵才反应过来。
“我们不回去吗?”
“你想回去就回去吧。”黎秩道。
萧涵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回去,想到可能是因为黎秩和孟见渝之间产生了分歧,他们便不能再留在九华山了,他也理解地跟着黎秩坐上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驶出街道。
萧涵挑起帘子望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走过几个熟悉的人影,是华栖迟几人,他们朝上山的方向赶去,正与马车擦肩而过。萧涵回头看向黎秩,“不跟他们打个招呼吗?”
黎秩看也不看,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萧涵摸摸鼻子,放下帘子,但眼珠子总忍不住往黎秩脸上瞟,嘴角不自觉上扬,眼里满是欣喜。
不久前,他以为黎秩真的走了。虽然知道黎秩的真实身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可他还是很不开心,还在想,下次相见还会是三年后吗?
但最后,黎秩还是回来了。
萧涵想着,桃花眼底流露出几分连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温柔。
一路无话。
从九华山脚下离开,抵达附近最近的镇子时,正好华灯初上。
黎秩结清银子,与萧涵下了马车。
这个镇子很小,人不多,刚下过一场微雨,酒馆灯笼的烛火打在湿漉漉的青石街道上,行人匆匆,最后零星几个摊贩正在收摊,宁静而匆忙。
二人走在街道上,晚风挟着阵阵凉意迎面而来。
这里有一个不大的码头,黎秩和萧涵过去时,江上的风有些凛冽,小船都聚集在了岸边,亮着几盏渔火,只有一条小船边上站着两人。
二人一来,那两人便下船上岸,背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等他们靠近,黎秩开门见山道:“东西给我,你们走吧。”
那二人穿着类似的一青一白的长袍,一高一矮,一人俊雅笔挺,一人清秀可爱,年龄相近,正是除去易容后的两位护法,燕青和付白。
燕青闻言将背上裹着布条的长条包裹卸下来,双手奉上。
黎秩扯开布条,露出剑柄。
萧涵眼里露出几分了然,这是九华山上见过的九斤剑。
黎秩拆都拆了,没道理包回去,纵然带着此剑行走会十分招摇,黎秩也不在意。他取了剑,吩咐道:“回去后,别向任何人泄露我的行踪。”
两位护法齐齐应是。
将剑交给黎秩后,两位护法便回到了江边那条小船上。
一路顺水,走得干净利落。
萧涵目睹了全过程,心下默默觉得,这个严肃的场景被他们魔教的人搞得有一点好笑,好像黑道交易一样。忽闻一声剑鸣,他心神一震,抬眼便见黎秩抽出长剑,锋利的剑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剑脊泛起幽亮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