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这个人,赫然就是胡长老。

阿九看见是她是一点也不意外,“早前就觉得你们这几个长老跟钟长老平日走得那么近,又不住在山上,多半也有问题,小姜却说现在发作你们怕凉了老人的心……哪有什么老人,不就是看在老温的面上,暂且放过你们罢了,可你们却偏偏要往绝路上走。”

胡长老看着他不说话,眉头微皱似乎是因为被揭穿而惊恐。

阿九也不想跟个女人动手,虽说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足以做他的奶奶。阿九为难地打量着胡长老,“不想死现在就跟我去见你们教主。”

胡长老眉头皱的更紧,“阿九,你在跟我说什么?”

看她一脸迷茫,阿九好笑极了,“你被我当场抓到,还问我要做什么?自然是去跟你们教主坦白你跟圆通说了什么,还有没有其他内应。”

胡长老面色涨红,“什么内应?阿九,你可不要乱说话,我今日就要下山了,我能是什么内应?况且我刚才不就是偷偷去了一趟神庙吗?”

阿九并不在乎她说了什么,“这些话还是留着跟你们教主说吧。”

眼看阿九就要上前抓人,胡长老急忙往后退去,“我今日就要走了,以后可能都不回来了,只是想临走前去神庙祭拜一下,这算什么大错?”

见她还不承认,阿九索性在袖中取出一小片黑色衣料,“昨夜你不是来过庙里?这东西还是你走前在被树枝刮下的,现在跟我狡辩什么?”

胡长老看着这片破布瞪圆了眼睛,“我昨夜几时去的破庙?昨夜老朱老秦设宴为我们送别,直到四更天才散,我哪里有空去后山神庙?”她顿了下,忽然急道:“对了,昨夜我还去了银朱那里,问她要了一些能治我一个远房侄女隐疾的药!她可为我作证!”

阿九捏着那片衣料,狐疑地看着她,“昨夜真不是你?”

胡长老一脸诚恳,举手作出立誓的姿势,“我可与你去找银朱,她是教主的心腹,你们总该信她吧?而且我在圣教四十多年了,临走前去神庙看看也不为过吧?若不是这段时间教主病了,不好去打扰,两位堂主又忙,恐怕做不得主,我又怎会偷偷地去?”

阿九有些迟疑,胡长老比他还要理直气壮,又主动提出去找银朱作证,这要么是她缓兵之计,想找机会逃走,要么就是她确实有恃无恐。

可阿九曾经与几位长老切磋过,知道胡长老功夫并不很高,如今人就在他眼皮下,阿九之前吃过亏有了准备,胡长老想要逃走并不容易……

“那走吧。”阿九想着,忍不住说:“前夜黑衣人来刺杀你们教主,昨夜有黑衣人在后山偷窥我,你今早就着黑衣偷偷来神庙?也太巧了。”

胡长老为证明无辜也与他一起走,闻言也埋怨说:“昨夜跟大家说起过神庙,方才又在院里发现了庙里的红绸,我便想起来过去拜一拜……”

阿九脚步一顿,“方才在院里发现了庙里的红绸?”他刚才一直盯着胡长老,只见到她匆忙进了神庙又匆忙离开,并未在神树下停留。

“许是今早起了风,把后山的红绸吹到这边来了吧。”

胡长老也是一脸奇怪,在腰间锦囊里取出一截掉色的红绸,边角有些发毛,上头隐约有着几道墨迹,与后山神树上挂着的那些红绸符箓别无二致,且能明显看出日晒雨淋的痕迹。

阿九双眼倏然睁大,但他很快又说服了自己,他并不是那么容易被骗的人。他跟胡长老说:“昨夜你也来过,未必不能取下树上的红绸。”

胡长老面对他一脸你别骗我,我很聪明的表情,表示无可奈何,一直跟着他到银朱的药房里。

好在银朱在,见到二人结伴过来还有些惊奇,毕竟阿九往常跟山上的人都不大亲近,更别说是之前一直住在山下很少回山的几位长老了。

岂料阿九问了银朱,才知胡长老昨夜果然一直都在。

银朱的说法是,胡长老昨夜入夜前找她帮忙,她没办法,知道人要走了,就连夜将她要的治偏头疼的药给配出来,直到戌时药配好了才走。

也就是说,入夜前直到四更天,胡长老都没来过后山。

阿九想到自己是抓错人了,不由尴尬,可转念一想,那根红绸冷不丁飘到胡长老院里,前夜又有人提及神庙,莫非是有人刻意将她引去神庙?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胡长老说她也不要阿九道歉,只让他们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毕竟她一个要离开的长老,偷偷摸摸去后山禁地,在教主那里不好交待……

阿九完全没管她的絮絮叨叨,他忽然想到,胡长老来到后山破庙拜了拜就走,之后有什么变化——不就是他被突然出现的胡长老引走了吗?

调虎离山!

阿九想到这点,还是觉得胡长老可疑,这点证据无法洗清他的嫌疑,胡长老又吵个不停,他有些急躁地冷冷一眼望去,胡长老便闭了嘴。

阿九叮嘱银朱,“带她去找教主,跟他说我去后山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