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敬没告诉他们小宇惹的祸,只道:“我借了他钱,他来要债的。”
九叔还不信,初敬掐了丁沉海手一下,“快点头。”
丁沉海点头,“他欠了我钱。”
九叔说:“那你赶快给他!让他离开这里!我们这里不欢迎他!”
“知道知道。”初敬把人带上了楼,奶奶出去买菜一会就回来了,他飞快把人塞进了自己住的阁楼里。
丁沉海看着狭小的阁楼,“你住这儿?”
“嗯,脏乱了一点,地方也很小。”
他住的地方甚至不如丁沉海的狗窝干净,霉味一阵阵窜进鼻尖,初敬从心底泛出一丝自卑,他们的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云泥之别。
“您怎么来了?我的比赛打完了,我不欠你的了。”
“你欠。”丁沉海把伞放在一边,掸了掸肩上的雨,抖落一丝冷意。
“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说好帮你打完那些比赛就两不相欠的,你不能……”话音未落,他忽然陷入一个冰冷的怀抱,脖子上传来同样冰冷的气息。
“喂你怎么了?”初敬拍拍他的背,恍然道:“你又做噩梦了?”
“嗯。”丁沉海嗓音冰冷,带着一点几不可察的颤抖。
“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怕做噩梦,我们街上的小姑娘都不怕了。”
“我不是怕。”丁沉海说。
“还不承认呢,你看你嘴唇都白成什么样了,一看就是吓坏了。”
初敬拉开他,伸手给他垂落额头的头发拨开,顺手擦去额头上不知道是雨是汗的湿痕,想起他那天无助的样子,心尖像是被针轻轻扎了一下似的。
丁沉海看人时很专注,似乎要把他灵魂都拽出来,初敬本能转过头避开他的视线,被掐住下巴带了回来。
“我亲一下你,行吗?”
初敬当场愣了,丁沉海握着他的下巴,又问了一句:“我亲一下你,行吗?”
初敬倏地收回手,把他推开了一些,顾左右而言他:“那个,你吃饭了吗?”
丁沉海摇了下头,初敬抿抿唇说:“我这里还有刚才没喝完的粥,你……愿意吃吗?”
他怕丁沉海嫌脏,正想说要不然送他回家,陪他吃完饭再回来。
结果他并没有,而是点点头坐在了他的床上,发出“咯吱”一声响。
“那你坐一会,我把粥热好了端给你。”
初敬快步出去,几分钟后端着粥上来,微黄的小米和大米一起煮,卖相很差。
“不脏的,我奶奶做饭很干净,你尝尝?”
丁沉海拿过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粥被煮的很软烂,还有一点甜味。
“好喝吗?”
少年满怀期待的眼睛落入他视线,像是昨晚他隔着天窗看到的夜空,遥远,触手难及。
良久。
丁沉海点点头:“好喝。”
“好喝你就多喝点啊,楼下还有呢,不够的话我再帮你盛上来。”初敬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坐姿笔直挺拔,黑西装和自己洗到发白的床单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