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棚的五个人,每个人都可以说欠沈凌云一条命。
吃喝这些不算什么,生重病需要的钱,还有偷偷跑出去买药费的心力。
沈凌云可以说救了他们很多回。
“一定欠。”齐园肯定的说:“他又不傻会给你那么多。”
“是欠。”沈凌云看他气鼓鼓的模样,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脸上戳了一下,“但我也要让他知道我不在乎。收了票证给他把布料钱汇过去,是告诉他彼此两清,我也没想他报答。”
“何必呢!”齐园挡住他的手,一脸幽怨的说:“算的清清楚楚不更好,免得自己吃亏。”
“是,你说的对。”沈凌云笑道:“下次我注意,一定要把欠我的都拿回来。”
其实哪有齐园想的那么简单。
若是对方视而不见,根本不给回信,也是有可能的,这样也算知恩的人。
齐园打个哈气,雨天容易犯困,可他又不想睡,为以后挣钱犯愁。
“我们今年的粮食富富有余了。”齐园算账,“只是家里还有一百多元钱,以后就算遇见好东西也不能随意买了。”
他还想喝麦乳精。
沈凌云看他添、嘴角,知道他想什么,穿鞋下地又给他沏一碗。
“今天冷,出去折腾一趟多喝点热乎的。”沈凌云说:“若是得病,花的可比麦乳精的钱要多。”
“真的?”齐园眼睛清亮有神,“喝了麦乳精就不会得病?”
本来他把双手背在身后,不打算再喝,但是听到这句话找到了馋嘴的理由。
“当然。”沈凌云肯定的说:“阴雨天最好得病,一定要多喝热的有营养的东西,谨防生病。”
“快喝吧。”他把碗又往前递了递,说:“没有麦乳精我就给你熬姜茶红糖水了。”
“好吧。”齐园接过来,勉为其难的说:“这次就这样,下次就熬姜水,糖也挺贵的要省着点。”
都要票,没票就要加好多钱。
齐园心疼。
“嗯。”沈凌云答应。
好在齐园不懂这里的钱到底多少算多,唯一给他拿来比对的就是粮食,所以对沈凌云说的话接受良好。
齐园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麦乳精,好像怕喝的太快尝不到味道一样。
眼里的笑意一直不断,依在身后的火墙上,把后背烤的暖暖的浑身上下特别舒服。
不一会儿的功夫,眼睛就有些睁不开,半睁半眯的强挺着。
“快喝吧。”沈凌云看他这幅模样有些心疼,“醒了再给你喝。今天累了,我们都睡一会儿。”
“嗯。”齐园低低的应了一声,把碗往沈凌云手里一塞,“喝不下了。”
他一头栽倒,小呼噜随即响起,仿佛睡的很沉叫也叫不醒的架势。
“好喝。”沈凌云默默的端碗喝剩下的半碗麦乳精,似自言自语一样说:“扔了浪费,我都得喝完。”
齐园的小呼噜骤停,紧闭的眼睛悄悄睁开一条小缝,无声的笑了一下。
就得这么整他,否则什么都不舍得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