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骄:“……”
楚昱:“……”
江宓:“……”
他今天拍摄杂志内封,打光下化妆较重,粉底、唇彩明显,季三岁认错没毛病。
一周后,江宓带着活蹦乱跳,比他还高大威猛的三岁儿子回家。
楚昱特别安排出中午的时间,派人接上阮骄,四个人在半山会所小聚庆祝季琛出院。
季琛头戴小黄帽,身穿运动衫,江宓一手提着美国队长的书包,一手提着机器猫水壶,迎着会所服务人员惊恐的眼神,淡定地走进别墅。
“江宓,你这……带他去春游了?”楚昱已经完全习惯,不疾不徐地问。
江宓把东西交给服务生,摘下季琛的帽子,先把他摁进座位里,“别提了,昨儿爬起来说学校要春游,仔细一问才知道又涨三岁,现在是季六岁了。”
“一周长三岁,再过俩月就能长回来了。”阮骄打开pad和季琛一起看甜品,插了一句。
江宓给季琛铺好餐巾,“没那么容易,医生现在也不太有把握。”
“上次我跟你提去米国治疗的事,你考虑一下。”楚昱吩咐完上菜,转头对他说。
江宓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他现在记忆、认知混乱,医生不建议去陌生的环境,再等一段时间吧。”
楚昱点点头,看一眼正和阮骄激烈讨论,榴莲奶昔是不是一股翔味的季琛,突然特别心疼江宓和自己,怎么命都这么苦?
晚餐期间,江宓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季琛身上,他仔细地剥掉虾壳,把一颗颗净虾放进季琛的碗碟里,沉默无语地守护着陷入幻境的王子殿下。
阮骄停下筷子,就这么安静看着,有股莫名的情绪顶在心口,从未有过的,突如其来的恐惧,世事无常、世道无情、□□凡胎、不堪一击……这些原本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词语,现在触手可及。
他看了看楚昱,目光落在自己持筷的修长手指上,心乱如麻。
突然,一颗剥净的虾肉落入他的碗中。
“怎么吃饭还要人盯着,你也六岁?”楚昱语气不善,却在桌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阮骄迅速回神,紧紧拽住楚爸爸摸完就想溜的手指,把虾夹回去,也不说话,指指自己的嘴巴,满脸写着求投喂。
楚昱心想:“这还蹬鼻子上脸!来劲儿了是吧!”
没等楚昱不干,认定阮骄跟自己一样六岁的季琛说话了,“不要脸,你都六岁了,是带小姑娘回家一起吃雪糕的年纪,还叫你爸爸喂饭吃,没羞!你找不着媳妇儿。”
“季宝宝!快吃你的饭!一天到晚都是谁给你传道授业解惑这些的?”江宓简直要发疯。
季琛睁大眼睛,咽下嘴里的虾,慢吞吞地说:“爸你失忆了吗?你说长到可以自己吃饭的时候,就能娶媳妇了。”
江宓脑内暴打季华锋,凶神恶煞地吼:“季宝宝!再说话,回家抄写三字经!”
“江助,你应该叫他回家跪在地上扩写三字经!”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阮骄伺机报复。
父爱如山的楚霸总浑身中枪,捂着胸口咳嗽两声,赶紧搂过阮骄捂住他的嘴。
楚昱开车送江宓和季琛回去,时间还早,与阮骄约法三章才敢带他回公司,继续处理事务。
总裁专梯的门刚合上,楚昱忽然凑近,伸手掰过阮骄的下巴,“你今天吃饭胡思乱想什么呢?”
阮骄被吓一跳,往后紧贴电梯壁,顺势来了个时下最流行的“电梯咚”,一直钻在他卫衣帽子里的小文鸟炸了毛扑腾出来,差点被压成一张鸟饼。
“季宝宝会没事的,你呢,也别瞎操心……”楚昱略显粗糙的拇指轻轻蹭过他的嘴唇边缘,“什么事都有我呢,放心吧。”
阮骄专注地望着他,喃喃,“你真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嗯?”楚昱的鼻息擦过他的脸颊,声音低沉,“准没好事儿。”
“我在想……”阮骄深叹口气,微微垂下眼皮,手指扒拉他的西装扣子,“人生苦短,及时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