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说,敢叫这日月无光。

敢叫着河水倒流。

敢叫这天,再也遮不住他的眼,敢叫这地,再也埋不住他的心。

他就是那个无论何时何地,一袭白袍,拿出酒葫芦,仰起头,喝上这么一口。然后,打个酒隔,再说一句,会令唐衣炸毛的话。“衣姐,你的胸,太平了!”

他叫孤落寒,年仅二十四岁,功德无双,前程似锦。然而,却在本该绽放焰火的年龄,离开了这个世界。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并未死在战场上。

这对于一个战士而言,是奇耻大辱。

李歆泪流满面。

于脑海中忆起,当年那个为救自己,砍掉三个流寇头颅,事后还吓得浑身发抖的书生。她与他在冰与火的季节相遇,还曾记得,她曾询问过他的名字,他却未曾回答。

他说,他要去寻找军团,要拔刀而战。

他说,此生,他要不负年华、不负家国。

随后返回老家的李歆,曾多次想起这个男人。为了找到他,自己进入汉门军校,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成为北境的一名战士,成为他的战友。

然而。

他离去了。

他是谁?他是天子六子-孤落寒。

原来,他完成了自己的梦想,不负他的年华。用了五年的时间,北疆征战,马革裹尸,最终登顶顶峰,并称天之六子。

天之六子如雷贯耳。

但今天李歆方才知道,那个一袭白袍,纵横漠北的孤落寒,竟然就是他。

我在适时的年龄遇到你。为了寻找你,翻阅千山与万水,跨过日月长河,最终我却得知,你已离开这个世界,却只留下,你的一世英名!

李歆的眼泪,唤醒了唐衣的记忆。

此时的唐衣背过身去,不愿让人看到,她那含在眼眶的泪水。当年那个经常惹自己生气,三天两头损他的男人已经不在。

可她真的希望,他还能够再次站在自己的面前,说一句:“衣姐,你的胸,太平了!”

……

“先生,请问您是?”

李歆抹去眼泪,看向沈北。

她也很好奇,单凭一道背影的照片,眼前的这个人,是如何认出他来的。

但沈北未曾回话,而是继续看起了手中的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