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一道柔柔的声音响起。
晏凌妄气冲冲回头,对上他娘一双含着笑意的秋水杏眸。
江意柔微微的笑着,手里拿着根毛笔,道:“刚刚你要杀谁?”
明明是一副娇小可人的小身段,晏凌妄却偏偏打了个哆嗦,挤出一个干笑,“没……没……娘你听错了。”
江意柔满意点头,“这才对。”
然后转身走了。
晏凌妄憋屈的看了眼那张被涂改过意思全改的“宣示”,在“去不去帝宫找温初雪再要一次澄清”这件事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厚着脸皮去了。
毕竟清誉至关重要,至于脸皮……那是什么?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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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
温初雪坐在院子里沉心静气的写字。
青鸾站在旁边看着,好奇道:“昨日的信都被涂改成那样了,您怎么还在写?”
温初雪最后一笔落定,提笔一收,微笑道:“为了做个实验证明,好让某些人死心。”
青鸾歪头,“某些人?”
温初雪稍微晾了晾墨迹,递给青鸾,道:“贴到帝城里,一刻钟后回来,告诉我他们说了什么。”
青鸾衔着那张纸乖乖去了,一刻钟后果然回来了,整张鸟脸都是懵的。
温初雪慢条斯理的品着一杯茶,见了它的模样毫不意外,笑道:“说吧。”
青鸾懵懵道:“他们说少尊欲盖弥彰,只相信那张被改过的,不相信这张真相。”
温初雪轻叹口气,“人啊,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相比今日的澄清,昨日那张更加具有戏剧性,自然也就不相信了。”
青鸾道:“可您看着不生气的样子,这明明事关您的清誉。”
温初雪道:“清誉一事,左不过上床而已,我与他总是要合籍的,这件事于我而言不痛不痒,况且我大概能猜到这是谁的手笔,生气也无用,便是之前给他那张澄清,也只是不想他与我过多纠缠。”
他说到这里,轻声一笑,“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可不关我的事了。”
他侧头看向前方一颗仙木,笑道:“你说是吗?少君阁下。”
场面一时静了一瞬。
过了一会儿,一道红衣人影从树后走了出来,一张凌厉俊美的脸黑沉黑沉,憋屈又心虚。
温初雪往后一仰,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神色沉静若水,“少君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晏凌妄本来是有事的,他就是来找温初雪再要澄清的。
但现实给了他致命一击——澄清无用。
晏凌妄是死要面子的晏凌妄,他是不可能会这么灰溜溜走的,就算编也得编出个理由。
他仰着头抬着下巴走到温初雪对面,手往桌上一撑,前倾着身体逼视着面前端坐着的人,利用站着的身高优势形成足够的威慑。
——通常越是心虚的人越是需要这么张牙舞爪来显示他的强势。
他撇着嘴,斜着眼,一副无赖样,“商量个事?”
温初雪不动声色的往后仰了仰头,道:“如果是要我和你出去走一圈,和大家解释清楚,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