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容珩来说,司宴确实算不上一位尽职尽责的父亲;他也不能算一位合格的皇帝……他做过许多错事,残暴好战这个形容词用在他身上并不算过分。
他活着时,容珩怨他怪他,无法和解。但现在就这么死去,恐怕容珩也无法接受。
那毕竟是他的父亲。
在他们回锡金时,父子俩甚至还吵了一架,他们还有许多心结没有解开。阮时青原本以为等一切平息,或许这对父子能够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谈一谈。
容珩或许也是这么以为的。
只是现在都没有机会了。
或者说,司宴没有留下这个机会。
他做完了一切,干净利落地离开,却留给容珩一个需要收拾的烂摊子以及失去父亲的悲伤。
这一刻,阮时青甚至是有些怨司宴的。
司宴也许算计好了一切,却唯独没有考虑过容珩的心情。
他回抱住容珩,手掌一遍遍轻抚过他弓起的脊背:“你还有我。”
“我还有你。”
这句话就像一根稻草,容珩紧紧抓住了它,手臂收紧,一遍遍机械地重复:“我还有你,我还有你……”
他每说一声,阮时青就“嗯”一声,不厌其烦。
两人在露台上紧紧相拥,容珩全身的力量几乎都压在了阮时青身上,手臂力量大得几乎将他揉进身体里,勒得人发痛。但阮时青自始至终没有后退或者挣扎,他用最平和包容的姿态回抱住他,像风雨里的一棵树,为无家可归的鹰隼提供一方栖息之所。
如此过去许久,容珩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站了太久,两人索性靠着墙坐下来,肩并着肩,手臂贴着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