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眼看正低声跟沈鱼说着什么的沈桥,轻咳一声:“谢沈老师吧,大半夜开车把你送过来。”
虽然知道沈老师是沈鱼哥哥,年纪也没比他们打多少,但面对沈桥时,总是不自觉紧张。
“都要谢。”金杉明白,沈桥其实是看在沈鱼的面子上,真正该谢的是沈鱼。
他喝了一杯应彬给接来的热水,吹着凉喝完了,小声问应彬:“我刚是不是说什么了?”
应彬看着他,一脸的欲言又止。
“我说了?”
应彬:“你脸干不干?”
金杉:“?”
“哭了一路,一边哭一边嘟囔,老大脖子上全是你眼泪水。”
他们看了也不好受,这是受了多大委屈,病了之后哭成这样。
金杉:“……”
他左右看看,忍不住问:“沈老师也见着了?”
应彬同情地说:“你在他车里,哭得可大声了,还一个劲儿喊‘妈妈’。”
还有什么“别不要我”,“别走”之类的话,他们大概猜到了一点儿原委。
金杉重重地抹了把脸:“你们都知道了……其实……其实就是那么回事,我妈走了,跟一个男人去了米国,在我六七岁的时候……”
话说出来,他好像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放松地躺在病床上,两眼直愣愣看着天花板,好像又看见了那个追在妈妈身后哭喊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