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他不得不汗颜——他从不觉得自己对她有过任何恩惠,所以她这莫名其妙的拼死相帮,不免让他心生不安。
有些话说了会伤人,但不说,以后可能会更伤人。
他心念意动——
“田如蜜?”
“嗯?”
“有句话我必须说清楚,我心里……”他眉峰微蹙,视线却牢牢锁住她:“并没有你。”
她一僵,忽然有种浑身血液倒灌的错觉。
奇怪了,他不这么伤人会死么?她以为自己可以承受,却没想到还是被一剑封了喉,心脏像被突然腕了个洞,一阵凉风吹来,嘶嘶得疼。
她抬头望向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片刻后忽然嗤笑出声:“哈哈哈,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心里有你一样诶。”
她脸上明明在笑,丰润面颊上笑肌也精确地鼓着,他却恍惚看不清里面的内容。他喉头滚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她再次抢白:“其实这样挺好,我年纪也到了,成天被催得不行。结个婚再离个婚好歹能清净个年。”
他依旧定定看住她,直看得她心口发毛,只得故作轻松地转过头:“你要是有了对象可以带来给我看,我和她解释就是了。不过苏遥恐怕是不行了,你也看到了,”她自嘲地耸耸肩:“她是我后妈。”
看到他眼底骤然划过的痛楚,她在刹那间几乎有了报复的快感,却转瞬即逝地融进她更深的隐痛中,她伸手捋捋额发,拿起桌上凉了的咖啡咕噜咕噜一口灌下去,随后豪迈地抹抹嘴:“我……今天能不能请个假?”
出门不过三步,身后却传来急急脚步声。田如蜜茫然回望,看见卫庭贤正快步追上。
“我送你。”不是疑问更不是商量,他不由分说地把她塞进车里。
依旧是一路无话,这次却换作他频频回首——她长得就是一副元气十足的样子,现在却露出他从未见过的没元气的模样,不觉隐隐担忧。
车稳稳停在她家门口,另一边横跨两个车位的加长版凯迪拉克却让她蓦地一惊!握住安全带的手忽然微微颤抖,几乎无法顺利解开。片刻后他终于发现她的异常,只能伸手帮她。手忙脚乱间竟不小心触到一片柔软——
他触电般收回手去,正要道歉,却发现她两眼直直望向那辆凯迪拉克,深深恐惧正自她眼底流泻而出,让他心头一紧——
“我……我能不能坐一会儿……再上去?”
她似乎很怕那个肖定邦?他暗暗掂量着各方的关系——毫无疑问她应该是肖定邦的私生女,但以她之前在公司填的履历表来看,她完全生长在一个健全家庭,有父有母,还有个妹妹,难道……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上去?”
他语态低稳,有一种能让人忽然镇定下来的魔力,但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却无异于杯水车薪。
长痛不如短痛,她咬咬牙——
“我上去了,你……你别跟来!”
说着她义无反顾地朝楼上跑去,用力过猛到差点一个踉跄摔倒!他盯着自己的手指发了一小会儿呆,不安感却成倍蔓延——他只能告诉自己这只是出于道义的考量,然后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