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光亮如新,一直摆在他的桌上——那是陆昀当年从最高学府毕业时演讲的照片,被一名杂志记者拍了下来,刊登在当时全球范围内最大的经济杂志上。

轰轰烈烈的宣告着一名金融天才的出世。

沈肆将那照片从杂志上剪下来,一直悄悄存着。

那是陆昀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进了商场之后,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就慢慢沉淀了下来,逐渐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上辈子,沈肆孤身一人从陆昀给他的这栋别墅里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走,只带走了这张照片。

他本可以带些别的。

但他没有。

他就只带走了这一张照片。

在当时那个二十一岁的沈肆看来,这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

又或者说,照片上的人,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

沈肆轻叹一口气,又笑一声,那笑声比窗外的寒风还要凉,冻得人五脏六腑都存了寒气,一直在体内徘徊不去。

少年伸了个懒腰,从舒服的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将照片收了起来,装进一个文件袋里,压在箱子的最底下。

他忘不了。

是的,经年累月的爱意,他忘不了。

只是,他以后都不想要了。

静下心来想想,他给陆昀的只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在这场无疾而终的感情里,始终都是他无理取闹,始终都是他在索取。

记忆回笼的那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前路渺茫。

如果重蹈覆辙,只会跟上辈子一样。

既然如此,不如各相安好,以后不要再见了吧。

人要多久才能明白,要经历多少生死洗涤才能理解,感情原来是真的不能强求的。

站在月光下的少年仰起头,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月光从树叶缝隙中漏了下来,雪白的、光亮的,是情人的眼泪。

......

陆昀这边很快就得知了沈肆拒绝的消息。

陆昀一挑眉,棱骨分明的手摸上了光滑的桌面,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摩擦着,来回蹭着,带着几分说不清的缠绵意味。

这小孩儿......

是还在闹脾气?

陆昀想想也是,之前的事儿,估计叫他伤心了。

只是陆昀不明白的是,陈沅沅哪里来的胆子做这种事情?

回想一下陈沅沅做的那一桌子甜菜,再回想一下陈沅沅胆大包天的进他的房间把娃娃摸出来剪碎了。

恐怕这样的事情.......原先也没有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