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交缠。

几分热气。

沈肆是个很敏感的人。他意识到陆昀今日突然情感爆发,也意识到他似乎有什么即将宣之于口,那种热烈的,掩藏了很久终于喷薄而出的东西。

他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再后退。

然而退无可退,

他像是身处窄小的房间,不管怎么退,背后都是墙壁。结局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被逼到角落,被人嘶吼着要那个答案。

于是他不想再逃避。

有些事情,长痛不如短痛,他也想通了。

沈肆眼神飘忽,就着他的问题认真的思索起来。

他很早就听说过,陆家长子的名号。陆昀的名声,在同辈的所有人里,就是可望不可即的天花板。

沈肆□□逃课出门打游戏的时候,陆昀已经进了最高学府,意气风发。

沈肆玩车的那一年,陆昀已经在学术界小有名气。

他就像是宝藏,怎么也挖不尽。

沈肆常和他聊天。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在陆昀那里,总能迎刃而解。他的困扰,他的险境,他的不开心,不管是什么,只要在陆昀那里,总能迎刃而解。

这个人在沈肆眼里,就像是一座高山,高到天上去。然而实在太高太高了啊,云雾遮挡他,总是让沈肆看不清楚。

他看不透他,他看不懂他。

陆昀是那座高山,而他沈肆是什么?

也许是独得恩宠的一棵树,贪心的从他身上汲取着存活的力量。

有一天这棵树被挖走了。

那棵树才发现,原来就算离开了那座山,他还是能活的。在夹缝里,在火山边上,不管多么险恶,其实他也还是能活的。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他一直是这么想的。

可后来才发现,他所谓的爱意,所谓的讨好,不过是给陆昀造成了无穷无尽的麻烦。

他的感情从头到尾,只感动了他自己。

“应该吧,”沈肆模棱两可的回答道:“应该是无所不能的。”

陆昀贴着少年的额头蹭了蹭,他轻声说:“不是。其实我不是。我不会做饭,我也不会做手工。”

“你明白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沈肆。我也是人,我不是万能的。哪怕是你的问题,我也总是手足无措。但我会面对,我会试着解决,你明白吗?”

陆昀的情绪总是收放自如的。

他很少像今天这样失控。

细细数来,几乎每一次,都是因为沈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