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如此秘籍

翻完了合上破本子,迟染思考了一下这本“双修”的真实性。不得不说孙鸟然留给她这东西真心像江湖骗术。尽管看起来很像假货,迟染最后还是把这个破本子团吧团吧、揉吧揉吧放自己怀里,回房间锁到了箱子底儿。

从一而终啊……这辈子,自从那天见过竹真之后,迟染越发不明了感情。过后迟染扪心自问:难道,那就是她爱过的、为之丧失一切的男子?他不值,她亦已经不爱了。

如今,她能想到最好的生活,是侍奉母亲终老、夫郎孩子热炕头。无论娶的是哪个男子,她都会尽一个妻主的责任。至于从一而终……那个男子也会幸福的吧?

如果一切和上一世一样,自家正夫还要一年后进门,那么这个双修暂时是用不着了。迟染不觉得这辈子还能对男色有什么向往,所以,到时候就守着上辈子辜负的人,安稳度过此生好了。

上辈子……是她没做一个好妻主。

她的正夫封执玉,人如刚玉,宁碎不全。

最初对相貌的好印象过后,她厌恶了他的一本正经、厌恶了他的不冷不热,也厌烦了他为数不多的话里尽是说教。她释放好意的时候,他永远不解风情。即使是床第之间,她明明看见了他的动情,他却仍保持着压抑的状态、仿佛公事公办。

新婚一年的相处之中,冷战不断。

迟染明白,他看不上当时的自己,亦从来没有动心过。他在尽为人夫的责任。

可是最后,是他给她送了断头饭。

名义为夫妻,当时已是十年未见。他的容颜几乎没有变化,只是整个人更冷、周身有无尽的清冷气息。

她当时狼狈不堪。他一如当初,衣服上的每一个细节都一丝不苟,头发亦梳得精致,只是因为生活的磨难没有了多余的饰品、发上仅一根素簪。粗布衣裳,不掩风华。

然后……久违的饭菜香到了嘴里时,迟染忽然觉得,若没有被竹真蒙蔽,与这样的人共度一生,似乎原不是什么难事。他梳得光滑不落一根发丝的头上,隐约的白发,让迟染知道,她有多失败——他是她的正夫,他在她名声狼藉的时候仍独自照顾她年迈的娘亲,他过的并不好。

娘亲去世了,迟府被人瓜分了,自己……也明天就不在这世上了。迟染彼时心酸,难以言语名状。他一个男子,可有何归处?

相看两厌的时光那时候已过去多年,迟染多年的愧疚积压在心上。如果,她一直是他尽职尽责的好妻主……她便不会在牢里等死、他亦不会有如此清冷寂寞。

爱与不爱又如何呢?她所谓的真爱不过一场虚幻。倒不如寻常夫妻,相扶到老。

脸上的晒伤已经大好了。迟染去镜子里一照,发现蜕一层皮之后,自个儿的脸雪白更甚从前——甚至变嫩了。

既不见成效,迟染无奈地放弃了继续晒太阳。伸手嫌弃地在脸上捏出一个红痕,迟染拔起墙上挂着的剑就往府中的武场走去。管它什么双修,好容易回到少时,把生疏的剑法捡回来是正经。

招式确实荒废多年,生疏了,好在现在的身体足够灵活,还没有在酒色纵肆中掏空。毕竟是自己练了多年的,昨日又重看了剑谱,加之身体记忆仍在,几个旋转反身之后,迟染的招式便流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