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染还想说什么,忽然听到隔壁房门敲门的声音,赶忙冲回了床边,猛地将封执玉扑倒在床上。不对,床上还有人……迟染这时候才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静静躺着的男子年纪稍长、脸色蜡黄,但可以看出曾经姣好的容貌。双目紧闭,面容恬静。迟染把手指放到他鼻息下……还好,是活的,只是睡着了。
这个时候传来“咣咣咣”敲门声——顾不得那么多,迟染把那人推进床内侧。然后看着被扑倒在身下的封执玉——
“对不起。”
迟染伸手抚上封执玉的领口……抿唇,最终只是把领口稍微松开一些,自己则将自己的整个上衣脱下、头发披散。把被子一把拉上来到自己的腰际、右臂朝外维持了一个奇异的姿势——
“你大爷的!老娘日死你个……”迟染刻意嘶哑了嗓子,呸了一句,然后……床板嘎吱嘎吱响。
她看不到的角度,封执玉脸部微微抽搐——很难分辨这表情到底是笑是哭。这些荤话,粗俗不堪,跟这人的好皮相半分不衬。他侧脸朝向床内侧,抬起手来反抱上迟染,用袖子遮住了迟染虽止住血,伤口却依然鲜红的左臂。
听到话音却敲门无人应,踢门进来的林锦绣依然是老鸨装扮,一入眼是无暇无伤亦无血腥的女子裸背和忘我投入一眼都不看她的两个人,以及——
“老娘就喜欢老的,呸,用了药一样够劲儿……”
“呸,别装死,吱一声!死鱼一样!啧啧……下面精神着呢。”
“爽啊……不枉费我半两银子!谁打扰老娘这辈子生儿子没烧火棍生闺女有擀面杖!”
“¥!……”
破门而入的人,“碰”的一声关上房门,话都没说一句走掉了。封执玉的姿势自始至终没变,只是表情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越来越抽成一团。
迟染又估摸着骂了两句,床边依旧嘎吱……直到听到别的房间门的敲门声,迟染轻叹一声,停止了叫骂。这时候,就有些尴尬了——他洗白修长的脖颈,以一种仿佛被凌虐的姿势,微微弯着,将脸侧向一边,不看她暴露出来的那一片雪白。偏偏这时候容不得半点旖旎,迟染老脸难得一红,从床上跳下来、穿好衣服开始找出口。
封执玉也从床上起来,迅速站在一边整理好了医药箱,镇定的神情不变,只有耳根微红,仿佛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你必须先离开这里。她们大概毒针为了留活口。这毒十天半个月死不了,不过你大概还要晕眩些时候。”
“能解么?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紧张时候一过,之前的疼痛又有了时间间隔,迟染觉得左臂已经麻木了。眼睛四处搜寻着,不得不说这间房最麻烦的是后墙没开窗户。不过这不是大问题——有房顶就成,只不过麻烦些。
“现在不能,需回去配药。我是大夫,有人病了,所以我在这里。”封执玉皱眉,他看着迟染仍在室内到处边走边看,神情满是着急“现在追你那人应该在别的房里,你出去快些小心离开,我在你离开之后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