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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钿笄年 冷涧滨 2089 字 2022-08-29

十几年,捧她在手心,如今仍说对不起。一个情字,栽进去,没来由的心疼,莫名其妙的怜惜,说不出道理。

苏浴梅到让他说的心里酸,叹一口气:“我给你添饭?”

“不吃了,想喝点酒。”他望她一笑,“行不行?”

她起身去了,拿酒回来:“不能多喝。”

他点头,却一口喝光,咂咂嘴,意犹未尽,“陪我喝一杯?”

“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呃……明天,要出去几天。”

她立即沉了脸。

“去台北,薛将军大寿。”

“你不是已离开军队?”

“不是上司,也有私交。”

“真的?”

“船都丢了,你亲眼见的阿。”

苏浴梅想一想,到了一杯,抿了口,冲嗓子的呛,咳几声。

“好了好了。”他拍拍她背,“我替你。”接过来转了半圈,偏要就着她喝过的地方。

她掩饰着脸上的红,一嘟嘴:“不许喝了。”

“又凶。”他搂着她笑,“白天凶就凶吧,晚上……对我好点儿。”

阿衰真用了心,放下话去,不到半日,果真租到一条船,只是这船的来历……他犯了寻思,还好庭于希心急,一切不及细问,匆匆而去。

心情重归澄静,苏浴梅打法闲来时光,戴了斗笠,蹲在院中除杂草。门外响起脚步声,她低着头,只能看见两只脚,两只包裹在名贵皮鞋中的女人的脚。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夕阳失了颜色,苏浴梅的脸惨淡无光。靠在床头,华菁菁的话乱哄哄心里响。

最刺人的那句,‘四海帮言出必行,我不会再逼他,受不了穷,挨不得苦,不怕他自己不找我。’

为什么,又一次欺骗?

向北,不是继续捞偏门,谁信?

华菁菁说,船是四海帮的,阿衰是中介。

苏浴梅本想找阿衰,可是走到一半,她折回了,心虚。华菁菁言之凿凿得意洋洋的脸让她心虚。

她忘不了她刻毒的眼:“你就是吸血鬼,早晚榨干男人的血,还要吸光他的髓。

难道,真的是受不得穷,挨不得苦。

每天早晨,她都坐在海边等,熏风吹她待夕阳。看日出日落潮退潮涨,她想,这大起大落中淘炼的情,是否经得起波澜无惊的平淡日子。

终有一天,海面归帆……

第 50 章

庭于希。直觉告诉她,那就是她十几年同床共枕的人。如今,下了船,正朝她走来。

不止他一人,黑压压的看不清,及至近了,及至看清……

“爹——”苏浴梅几疑在梦中。

苏慕华摇蒲扇揩着满头油汗,风度尽失。他身边,庭于希弓着腰,挽起裤腿淌在海里,依旧吃力的跛,背上,苏太太晕沉沉趴着,似乎睡着了,却被女儿叫声惊醒。

“放我下来,快!”她老泪纵横,捶着女婿的背。

庭于希扶她站稳:“浴梅,妈有点晕船。”

苏浴梅已扑了过来,当然没有扑进他怀里。母女二人抱头痛哭,他站在一边,摸着后脑,有些尴尬的笑。

阿衰已闻讯而来:“庭哥,这趟还顺吧?”

“亏了你的船,付了租,赶紧还给人家。”

“这么好的船……不要了?”

“不要了!以后再不冒险了。”他转头瞥了眼苏浴梅。她扬起睫毛,眼波微动,他安了心,兴致勃勃:“我们家吃团圆饭,今天都到我家来!”

水手们的欢呼中,他扯了扯苏浴梅:“我去打酒?今天让我喝点吧。”

她胀起眼角瞪他,流泻出的,全是温柔。他又忘了形,摸摸她脸上的泪,掏出自己的大手绢,揩在她鼻子上擤了一把。

“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怕你担心不是,更怕落得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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