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今,宵随还是存有一丝希望,因为他的儿子,是他唯一的软肋。
宵随的神情变化全部映射在妖艳的红眸中,赫连孤雪敛去了笑意,声音冰冷如斯,“我没时间跟你耗着,宵门主自便吧。”
“墨麟图不在我这里!”
红眸微眯,闪现着令人窒息的阴冷,“宵门主,废话我听的够多了。”
“这是真的。”宵随抬起眼睛,没有半分的隐瞒,“三天前,青龙门被你那四大座使洗劫的时候,老夫在密室中就没有找到墨麟图!”
赫连孤雪微微垂下睫毛,眼中红波闪烁,他沉思了一瞬,“这么说,墨麟图是在三天前丢失的了?”
“没错!”那句宠辱不惊的话再次揭开宵随心中的伤疤,“要不是你灭我青龙门,墨麟图怎么可能会丢失,老夫怎么会……”
落得一生屈辱的下场……宵随望着那绝美的侧脸,窒息一阵,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赫连孤雪转身,微微浅笑,带着致死般的魅惑,无尽的杀意,“宵门主若是早说,也不必受如此多的折磨与痛苦。”
“我儿子呢?”宵随浑身的经脉都紧绷起来。
此时,两个护卫将一个赤裸的男孩抬到宵随面前,那浑身上下泛着青色的淤紫历历在目,男孩的眼睛还没有闭上,直勾勾的望着湛蓝的天空。
宵随望着地上的男孩,全部的理智都已经丧失,青筋暴涨,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你……你……我跟你拼了——啊——”
忽然,两抹剑光瞬间从他的脚腕上穿越而过,血溅红枫,决绝而凄厉。
赫连孤雪的嘴角扬起一丝不羁的弧度,“我说我不杀他,可没说不玩他。”
“你……无耻!”宵随的牙齿都要被自己给咬碎了。
“是你儿子身体太弱,被本宫主一不小心给玩死了。”红眸没有一丝的涟痕,赫连孤雪的语气甚是平淡,好像在说:我玩坏了一个玩具。
“赫连孤雪,你这个十恶不赦的魔头,你不得好死——天地盟的人不会让过你——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愤怒的泪水涤荡着宵随的眼眸,他嘶哑的大喊着,忽然,一抹带着凉意的刺痛从他的脖颈上一闪而过,他突然止住了咒骂声。
“那就让天地盟的人放马过来吧。”红眸闪现着无尽的讽刺,绽放着嗜血般的孤冷,那抹惊艳的红衣落碎了满树的枫叶,骇人窒息的气息幽幽浮现。
“听……江鄂,宗僮,薛无命在召唤你呢……”磁性的声音宛如天籁,带着窒息的韵律。
宵随猛然瞪大了双眼,那宛如长蛇般的红绸在他的脖颈上越缩越紧,不可置信的神色荡满他整个面庞。
“你……”他撕裂的喉管响起最后一抹声音,“你是……那个……孩……孩子……”
浮光一现,带着恨意的红瞳呈现着冷冷的讥讽,赫连孤雪俯身,在宵随耳边轻声低语,仿佛死亡般空灵。
“孩子长大了,让你们这些畜生团聚!”
绚丽的红光散射着血色的美艳,喷薄的血雾仿佛飞溅花朵。
一颗头颅狰狞的滚落到地上,被已成碎片的红绸簇拥着,突兀的双目残留着恐惧与悔恨。
宵随没有想到,七年前的一个夜晚,注定他一生都要背负着忏悔的枷锁,如今,只是一种偿还……
“你该死。”火色的云朵燃烧着灿烂的天际,枫叶在清风中摇摆着空灵的舞姿,浮光似掠一瞬间,那抹艳红将令世人看不透的背影留给了满苑飘零的残花飞雨……
迷烟雾霭,他微微垂下眼帘,似是云巅之上俯瞰飘渺尘埃的红云,将苍穹之下的乱世浮华敛入眼底。
残忍嗜血,无心无情,他甚至数不清自己手中有多少亡灵魂飞魄散,然而世人永远都不会懂,他的心究竟是为何而绝迹,为何而冰封?
火红的衣央在风中飘荡,如绚花灿烂,他尽揽绝世风华,惟独揽不回,那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