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他火红的背影，怔了似的，那如火般的衣袍燃烧的越美，他的心就越疼痛。

“还是少盟主了得啊，这么久了，连我的座使都没发现。”

司徒空城顿了顿，还是尴尬道“赫连宫主。”

“少盟主找我何事呢？”孤雪淡笑道“你说要是让别人看见我们两个在一起，该作何感想？”

司徒空城抬起头扫过红眸一瞬，又微微垂了下来，“好好待灵枢，放过凤凰山庄。”

赫连孤雪嗤笑了一下，笑颜如万花绚烂，“少盟主这是在命令我么？”他走到司徒空城面前，眸心寒冷，“我凭什么听你的？”

“如果你恨我可以冲我来，孤雪，只要你别再滥杀，回头是岸，我司徒空城任你宰割！”

“恨你？”红眸中满是轻蔑，“你配么？”

他配么？多么讽刺的话！

不愧是赫连孤雪，将人的情感践踏的一点不剩！

司徒空城笑了，原来他连让他恨，都已经不配了……

“回头是岸？你让我回哪儿去？”红眸冰冷，赫连孤雪冷笑，“我告诉你，我杀的那些人，他们都该死！”

“他们该不该死，不是由你来判定的！”

“那也由不得你！”赫连孤雪冷冷道“什么是正义？什么又是邪恶？哼，你们这些伪君子杀我的人，就说是维护正义，我杀你们的人，就说是红紫夺朱，你们算什么东西？这世间的是是非非凭什么由你们来评定？！”

夜风忽然变的很凉。

司徒空城垂下眉眼，若非亲耳听到，他真的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曾经的那个红衣少年嘴里说出的。

“孤雪，你变的真多。”

“那也是拜你跟那些畜生所赐！”

“当年的事根本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一句话，又揭开了伤疤，司徒空城也怒了。

“哦？那是哪样啊……少盟主？”赫连孤雪冷讽的微笑。

“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多说无益。”司徒空城闭上双目，将刚才的失态瞬间敛去。

月凉如冰，发丝凌空蔓舞，虫鸣已熄。

“孤雪，我真后悔在那个晚上……遇见你。”司徒空城看着赫连孤雪，眼睛忽然泛红了，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瞬间能融进黑夜里。

“哦？原来你也后悔了啊少盟主。”赫连孤雪近乎失控的狂笑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更后悔当初年少无知，爱上了这个世间最不该爱的人！”如果当初不是一个挑灯玩耍的少年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你当时就狠心让我死在那帮畜生手上，如果那个夜晚我们不曾相识，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

如天涯一般遥远的今日。

此时，司徒空城猛的将赫连孤雪摁在一棵苍树下，苍翠的树叶零落了几片。

“孤雪，我是后悔了，如果当初我没有遇见你，就不会痛苦到今日！明知道我们不可以在一起，明知道我根本不能去爱你，但我无法克制！无法克制你懂不懂？！想爱却不能爱，这种滋味你知不知道有多痛苦！”

赫连孤雪使劲的推开司徒空城，一个转身，将他压在自己面前，金镶佛手玉簪掉落到地上，墨发散了下来，与火红的长发纠缠在一起。

“只有那个年少无知的少年心里有爱，可是少年长大了，他的爱早已被消磨殆尽，也失去了爱人的能力！‘爱’太奢侈，少盟主，我早已发誓，根本不会再去碰那不属于我的奢侈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再碰！你是想爱不能爱，可我赫连孤雪如今连爱都丧失了，你说谁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