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明庭放下手中的花剪,转过身一脸无奈,“你都在我这里磨蹭了大半个时辰了,我要是不答应,你岂不是要念叨上一整天?也不知道大舅舅和大舅母两个那么话少的人,是怎么养出你这个话痨来的。”
苏致远见郎明庭答应去参加雅集,心情也相当不错,他笑道:“就是因为他们太闷了,我才会这么能念叨啊。不然一家三口都是闷油瓶,岂不是会把人给憋死?”
郎明庭被这个说法给逗笑了,“我答应了没有用,你得先去跟母亲说一声。自从前段时间我心疾复发,病了一场以后,她就有些风声鹤唳的。她若是答应了,明日我便随你去。”
“就这么说定了。”苏致远是知道自家姨母的性子的,虽然把郎明庭当眼珠子一样护着,但是也不是那种想方设法拘束着儿子的母亲。只要苏致远多说两句,她最后必然是会同意的。
当下也不再在郎明庭这里久留,火急火燎地往郎家主母苏林婉那里去了。
郎明庭看着苏致远匆匆的背影,忍不住心下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表兄这风风火火的性子还真是没变啊。
郎明庭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原主还只是个四岁的稚童,因为失足落水后的高烧而昏迷不醒,等再醒来时,身体里的灵魂就已经换成了他。
在醒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郎明庭一直沉浸在自己死亡的痛苦和对新世界的恐慌之中,对外界的反应不足,看上去有些呆呆傻傻的。同龄的孩子不但不会和郎明庭玩,还会一起欺负他。
那个时候只有苏致远会站出来保护他,即使郎明庭不能给出什么反应,苏致远也很喜欢凑在他身边念念叨叨。
在郎明庭渐渐开始接受这个世界的过程中,也是因为有了苏致远这个话痨在身边,才会没有那么孤独。
对郎明庭而言,苏致远不仅仅只是表哥,更是他最好的朋友。
只是如果这个好朋友隔三岔五就想拉他出门,就着实让人有些犯难了。
郎明庭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拿起一旁的花剪继续为心爱的茶花修剪起枝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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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会设在了越县的秋山,这里生长着许多红枫。漫山遍野的枫叶在带着凉意的阳光映衬下,显得如同一簇簇燃烧的火焰般温暖。
郎明庭和苏致远到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参加雅集的同窗们大多已经到了。
因为郎明庭几乎从不参加同窗间的各类集会,这次居然难得的在雅集上见到了他,众人也是颇为惊讶。一时间纷纷聚过来与他叙话,也就免不了敬上几杯酒水,苏致远想拦都没能拦得住。
酒过三巡,酒量不佳的郎明庭已然有了些昏昏欲睡之感,只好向诸位同窗告罪一声,然后拉着苏致远找了个不怎么起眼的角落坐下来,准备休息片刻。
“明明你这小子也不怎么和人交往,怎么人缘就这么好呢?”苏致远有些酸唧唧的,他仔细地打量了郎明庭一番,“难不成是因为你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