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庭,你这是收拾好了?”见到郎明庭出来,苏致远爆发出一阵大笑,“方才我还在跟绵柳说,你还得和小姑娘一般对镜自赏好一阵子呢。”
苏致远的那张嘴向来是不饶人的,郎明庭都已经习惯他这种偶尔尖酸刻薄的调侃了,当下也只是笑着说道:“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出发前像个小姑娘一样,衣服都精挑细选了七八套。”
“那又怎么了?”苏致远倒是理直气壮得很,“本来站在你旁边的压力就很大了,我得在着装上找回场子才行。”
绵柳闻言,先是看了看只是素锦长袍却依然皎若云间月的郎明庭,又看了看显然仔细打扮过了的苏致远,在心中默默比较了一番,明智的没有戳破苏致远做的无用功。
“好了好了,两位少爷。”绵柳好心地转移了话题,“我们走吧,别让少爷他们久等了。”
“对了,东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郎明庭随口问道。
“今儿个下午就回来了,一直陪着少夫人呢。”
“哎呀,边走边说嘛,走走走。”苏致远非常配合地附和着,然后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咦?许先生呢?他不和我们一起过去吗?”
绵柳摇了摇头,“许先生出门了,说是去土地庙再走一遭,不回来用膳了。”
“不知道许先生那边到底能不能有好消息。”苏致远和郎明庭跟在绵柳身后,往主院而去。
秋日的天黑得很快,但宅子中的灯还没来得点上,几人沉默的在影影绰绰的花木廊桥上行走,颇有种静谧的诡异感。
郎明庭微微皱了皱眉,突然问了一个有点奇怪的问题,“绵柳,我从今日进府起就没有见到多少仆人。你是在茜月身边伺候的,却来做给我们领路的活计,是府中还有其他事情发生吗?”
绵柳微微低着头,轻声答道:“小姐病得重,之前府里议论纷纷的,夫人做主发卖了许多出去,所以府里现在人手其实有些短缺。”
郎明庭有些诧异,但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
苏夫人虽然是个软和性子,但毕竟是掌管着苏家许多年的当家主母,为了自己女儿的名声,这点杀伐果断的勇气还是有的。
“原来是这样。”苏致远点了点头,“难怪我总觉得府里分外安静呢。”
绵柳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解释道:“也不仅仅是这样。小姐生病后最听不得吵闹,不然就头疼得很,下人们做事自然也就更加小心了。”
听到绵柳这么说,苏致远有些难受,“今日见茜月的时候就觉得她虚弱得厉害,果然这段日子里她是受了大罪啊。”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小姐虽然醒着,却时常因为疼痛而恨不得昏死过去。”绵柳的神色也十分低落,“这段时间小姐时常昏迷着,其实还好了些。真希望她的病能早点好起来。”
郎明庭闻言,之前被掩盖下去的想法又浮现在了心中——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为何连苏茜月身边伺候的丫鬟也像是不知道实情?既然苏家想要将苏茜月的病情瞒得如此严实,还特意发卖了一批人出去,那他们没道理以观礼为由诓他与苏致远前来啊。
就在郎明庭心中疑虑渐重的时候,主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