汛情防治比想象中的顺利,有李岩在,基本已经没了问题,开始准备垮塌的堤坝重建。
这也就意味着秦溯等人距离回去的日子不远了。
在这段时间中,秦溯手中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更何况还有秦邈在京中查出御史台的事,就算是对簿公堂,也有把握能一举牵扯出这些主要官员,但是秦溯依旧不甘心,既然这事她插手了,那定然要上下一条龙,别管是大雨还是小虾,都得全部扯出来。
此次夜潜江南官衙也是因为此事,为防万一,秦溯想先来查一查,那个藏在江南郡守身后的高人是谁,这条大鱼,可是绝不能漏了。
江南郡守确实是处处小心,官衙中处处清简,毫无半分奢靡之风。
在后院转了一圈,秦溯突然看向自己的脚下,细碎的光点就算有人发现,也不会在意这点。
“撤。”
没有任何犹豫,秦溯一声令下,三人迅速撤出官衙后院。
绿烟和紫云也是跟在秦溯身边多年的老人,看见秦溯的动作,就知道是有问题。
秦溯沉着脸看着自己鞋上还沾着的东西,“这江南官府,是越玩越大了。”
“殿下,这……”
绿烟也皱起眉,没想到这小小一个江南官府,还是藏龙卧虎。
“先回去。”
三人在暗巷中脱下夜行衣,回了江宅。
“江南官府或者江南郡守家中应当养了几条模样奇特的恶犬,若是遇见了,这是花溪给预备下的毒-药,直接毒死。”
秦溯从一个匣子中拿出几包药粉,扔给绿烟和紫云。
“殿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绿烟疑惑,能让秦溯这么小心,当真是少见。
“一种来自西域的香料,沾身不散,配备特有灵敏嗅觉的狗,轻而易举就能寻到沾有香料的人。”
前世秦溯也曾见过,但是这大雍最东边的江南官府,怎会有极西之地的东西?
更何况这种秘料,少有人知,若非西域之人,更是不可能听过见过。
既如此,那江南郡守身后的那人,秦溯就是要再考量考量了。
“那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此计不通,只能另寻别路。
秦溯看了一眼花溪给她的匣子,“既然暗着来行不通了,那只能用这个办法了,明天找机会,让李大人跟江南郡守单独聊聊。”
商定此事,第二天一大早,秦溯和李岩先“起了争执”,江南郡守自然也是得去劝解,秦溯看了一眼李岩,一甩袖子,直接走人了,留下江南郡守和李岩二人。
李岩黑着一张脸,气得发抖,“此事若不是为了江南百姓,我早就向陛下辞任了,何苦在此受气!”
“李大人李大人!这怎么好好的,还吵起来了?”江南郡守心中暗喜,拉着李岩,将人带进营地之中,“这长公主殿下千金之躯,能来此地赈灾,已是皇恩浩荡,有点小脾气也是正常,李大人多多担待才是!”
“长公主殿下便能随意瞎指挥?在此地甚觉无聊,便要求尽早完工回京,水利大事,岂能儿戏?这如何能算皇恩浩荡?是百姓之苦还差不多!”
李岩越说越激动,江南郡守忙装模做样地将所有人都撵出去,只留他们二人。
“李老哥啊,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若是传到京中,怕是要治你一个不敬之罪,何苦来哉?万万慎言!”
江南郡守亲自给李岩倒了杯茶,耐心劝解的模样,当真是个大好人。
李岩看了一圈,确定房中没有旁人,也做出强压着怒气的模样,拉着江南郡守大吐苦水,从京城出发,到现在半月时间,秦溯的脾气是如何如何横行霸道,生活是如何如何奢靡无度,种种件件,说个没完没了。
江南郡守一开始还能插上些话,后来只觉得听得昏昏欲睡,脑袋沉沉,只能被动地点点头,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逐渐模糊。
看着趴在桌子上睡过去的江南郡守,李岩停下唠叨抱怨,拍了拍江南郡守的脸,“大人?郡守大人?”